季垚的睫毛像蝴蝶一样飞着,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漂亮而沉着。季垚平静地看着上方的屏幕,沉默了一下,用悠远的腔调说:“十五分钟足够了。大猪,我不能死,我得把他们找到。符衷,还有魏山华,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任务还没结束,我们不能失败。”
说完又是一阵静默,季垚眨着眼睛,眼中忽然蒙上一层水雾,他很快地眨了几下,嘴角酝酿着古典的悲观主义情绪:“我不能抛弃他们,我们不能被打败。”
朱旻沉默不语,风暴狂怒的吼声并不会让总控台太过平静。季垚动了动手臂,发现被束缚带捆着,动弹不得。朱旻按住他,提醒:“为了防止副作用,不好意思把你的手绑住了。克服一下。”
季垚的胸腔起伏了几下,说:“我想看看我的手......右手,有一枚指环,我想看看它,它一定还在。”
“在这里,三土,指环在这里。”朱旻压着季垚的手臂,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布包,摊开来给季垚看,急于证明似的,“刚才给你取下来的,很干净,也没有损坏,它很好。”
眼里含着泪水的指挥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安静地躺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朱旻手中那枚在灯下闪光的指环,很久没说话。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后撇着眉毛闭起眼睛,眼泪润湿了睫毛。
“没什么......我只是太想他了。”他没有说想谁,朱旻不知道他是说想符衷,还是想这枚戒指,又或者两者兼具。
“我知道。”朱旻点头,他把指环重新收好,手插进白褂口袋里,转了下脚跟,欲言又止,然后俯下身在季垚耳边轻声说,“以后叫他不要做得那么狠,你身上性/生/活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
刚才为了给季垚紧急复苏,医生剥掉了他身上的衣服,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一些淡化的红痕,位置比较敏感。当时救人情急,没人在意,加上血迹掩盖的功劳,没人怀疑到这一层上来。
季垚动了动眉毛,眉尾压下一个细挑的弧度,他眉眼很漂亮,样样都恰到好处,现在由于沾湿了泪珠,颜色愈发艳丽。他忽然笑起来,心脏剧烈泵动一下,胸脯大幅度地起伏,朱旻忙让他平静。季垚喘着气,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朱旻没有立刻回答,他抿了抿嘴唇,眼镜片反射着顶上照下来的灯光,他似乎有些犹豫:“好吧,指挥官。可能我没有性/生/活经验,一切都停留在理论层面。”
季垚把目光从指挥屏幕挪到朱旻脸上去,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把头扭过去,淡淡地说:“也许你很快就会有了。”
“......承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