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你并没有把这条路打通,”季垚歪了下脑袋,“而是很幸运地等到了我们?你希望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吗?返回通道随时为你敞开,迎接你的将会是新鲜、美好的现实世界。”
季宋临摇头,他否决季垚的话:“不,你不会这么做的,你需要我的帮助。就算返回通道敞开着,我也不会回去。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我得把一些东西了结掉。”
“什么东西?说具体一点,不要模棱两可。”
“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季宋临说,“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见过它。我追逐它很久了,从大陆到海洋,从南极到北极,我去过这颗星球的任何一个角落。”
“嗯,你去过任何一个角落。”季垚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含在嘴里,掂在舌尖,像是要从中品尝出一点不寻常来,“那当你驾驶潜艇向我们驶来时,有没有注意到潜艇后方有什么异常?”
季宋临按着自己的小指指根,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你是指哪方面的异常?潜艇后部的舱室都运转正常,螺旋桨没有损坏,我们前进得非常平稳而顺利。”
“我的瞭望员说他在你潜艇后方的海面上发现了两团火,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基地,然后转瞬即逝了。我敢保证他没有看花眼,所以对此我希望你能合理地解释一下。”
镣铐相撞发出微弱但不容忽视的响声,季宋临想活动双手,但不得不受到限制。他的眼神由镇静转变为诧异,这还是他登上基地以来第一次出现的表情:“你看到它了?”
季垚双手撑在桌上,背后的壁板空出来一块,镶着巨大的执行部的雄鹰巨树徽章,旁边竖插着黑鹰旗。他的帽子端正地放在右手边,银色的檐花簇拥着帽墙正中一只振翅的银质雄鹰。
“我见过它三次。第一次在森林里,第二次在雪山顶上,第三次在幻觉中。”季垚说,他简短地叙述,总是带有军官所追求的极简和乏味,“它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甚至还救过我们。燃烧的双眼、庞大的身躯、云雾一般没有定型,能在云层中腾飞,我们叫它龙王。”
季宋临整理了一下外套的纽扣,虽然纽扣一颗也没有散。他紧绷的嘴唇忽然放松了,眼里的诧异像露水般蒸发,仿佛从未出现过:“那很好,好极了。”
“你的表情可不是像你说的这么回事,你现在笑得别提有多僵硬了。”季垚向前探过身子,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看起来锋芒更甚,“说说看,它是怎么回事。”
“它就是我一直在追逐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它是那么的神秘、可怕,而又无处不在。它似乎执掌着这里时间的变化,我想这一点一应该早就料到了。”
“你追上它了吗?”
“没有。”
“你要杀死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