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在公馆生活得不错?”白逐放下手中的报纸,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一边抬眼问唐初。
唐初坐在侧首,白色的上衣外罩着灰羊绒的线衫,袖口整齐地外折,所有的纽扣都规矩地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她叠着双手,目光有些冷淡,回答:“唐霖很长时间没来找过我麻烦,我当然活得不错。前阵子有人送来几片碟子,说是唐霖叫人送的,刚好是我喜欢的那几首。我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但我听着音乐还是挺高兴的。”
白逐笑了笑,往咖啡里丢了两块糖,说:“你的舞蹈是谁教的?”
唐初闻言看了白逐一眼,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她就恢复平常了:“从小就学舞蹈,曾在最好的舞蹈学院上大学,但是我大学没读完。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应该心里明白。”
“因为唐霖把你绑架了?一绑就是十年。”白逐说,她喝了口咖啡,“合着你那个哥哥也被唐霖控制了,在外面为非作歹。唐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看,连我也这么说。”
“我哥在外面为非作歹?”
“啊,是的,他曾经谋害我的亲生儿子。”白逐笑着说,仿佛她在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儿子曾因此到阎王跟前走了一圈,结果人家不收,又给送回来了。唐霁为了保你,揽下全部罪过,被捕入狱。之后呢,他又趁机越狱了。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为非作歹?”
“你调查我?”
“是的,唐初,我让人去查过关于你的资料,我供认不讳。我了解了你的家庭,我也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恨唐霖。我不得不说,你的家庭际遇是个悲剧。你们三兄妹,小时候明明欢喜得紧,到后来却反目成仇、分道扬镳。这滋味不好受吧?那些一尘不染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白逐切着布雷顿汉姆火腿冷盘,炙烤过的三文鱼下铺着鸡蛋薄饼,吐司面包和特意准备的茯苓夹饼旁边摆着蒙切谢特的红酒。她不紧不慢地陈述事实,总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特意叫我来一起用早餐,应该不会只为了炫耀一下你能查出人底细的本事,再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唐初问,她无所谓似的耸耸肩,面前的早餐分毫未动。
“想想你亲哥哥唐霁在外头做的好事,足够让他被枪毙好几回了。光是他谋杀我儿子这一条,就罪无可赦了。你觉得他一个人斗得过我吗?斗得过我的家族吗?斗得过一整个黑帮吗?”
“当然不,有些事情我心里清楚。唐霖用我来要挟我哥,我哥他做那些事是被迫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唐霖。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当然,我正想这样说呢,你抢在了我前头。”白逐放下手,盯着唐初的眼睛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唐霖。只要你能证明所有的坏事都是唐霖一个人做的,那你和你哥,就能全身而退,再也不用受那个混蛋压迫了。”
唐初撩了下头发,撑着额头说:“你这是为了你自己着想吧?夫人。你们两家人争斗,黑吃黑,把唐家斗倒了你自然能捞到一大笔好处。这些道理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