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风抿了一口酒,还是站在雕塑旁边,侧身看屋外簌簌的落雪:“我过来看看儿子。听说他现在病得不轻,正在你这里接受治疗。”
“哦,他确实病得不轻,但他并没有接受治疗。”白逐说,“他只是被锁进了冷冻舱,然后暂放在层层保护的负压室里去了。他的病有点麻烦,打算等情况稳定了再重点诊治。”
“是什么样的病呢?”
白逐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靠着沙发整理自己的衣袖,将那些花瓣一样张开的、略显夸张的白色波浪状花边打理整齐。她看了看林仪风,开口道:“龙血污染。”
“什么?”
“龙血污染。”
林仪风忽然笑起来,他端着酒杯看白逐,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白逐理着衣袖的花边,坐在沙发上看了林仪风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空落落的大厅里留着两个人的笑声,却更加冷清了。
雪大起来,远远地能听见风中传来狼嚎,在黑暗的、幽深的群山中,只有这一两声狼嚎能打破寂静,让人们感受到一点真实。从未遮帘子的落地窗看出去,稳重、敦实的山峦留下幢幢黑影。
“怎么会如此不幸。”林仪风说,他的苦笑变成了愁闷,即使是连天的风雪也不能吹散丝毫,“就算没有亲身经历,我也知道被龙血屠杀了多少人。这几乎是......必死无疑。”
白逐偏头示意他:“要下去看看吗?”
林仪风却摇了摇头,吞下一口柏图斯红酒后把手里的外套放在墨绿色椅子上,说:“先说说其他事情吧。‘回溯计划’里有个人被撤了回来,他找到我,想要寻求我的帮助。”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掂了两下手指,看向白逐,问:“你知道他手里有个什么东西吗?”
白逐撑起长眉,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已经写明了她的疑惑,示意林仪风继续说下去。林仪风斟酌了一下,晃着手里的酒杯说:“与分子重组系统相对的,分子粉碎技术。”
“噢。”白逐终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同样与眉毛一样令人过目不忘,上翘的睫毛让眼睛周围一圈的皮肤像是油画的色彩,年龄的增长让这双眼睛愈加风韵生动。
“难以置信。”她接下去。
林仪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露出他的腕表,抿了抿被酒液润湿的嘴唇后说:“我已经决定给予他帮助了,不遗余力。我很难想象如果这一技术系统化应用,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像我们当初对待分子重组技术一样。”白逐说,“在重组技术诞生前的几个月里,我们还无法想象它应用到现实中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