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除了震撼他暂时想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白逐的面色很平静,她一会儿就低下头去整理袖口了。符衷把目光收回来,他再次环视整间卧房,原先他以为屋内的家具已经够令人窒息了,没想到它们跟这幅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符衷弄明白那种胸闷感从何而来了,有这样一副画悬在头顶,任谁都会屏住呼吸。
那张床正好摆在画上的火山口下方,符衷想到这是家主的卧房,季家的老家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呢?他从壁画里看出了什么呢?他又为什么要把这幅画画在这里呢?
白逐说:“这幅画是后来画上去的,那时候徐太太还活着,老家主早就去世多年了。所以这幅画跟老家主没关系,你不用想这个问题。”
符衷点点头,他的眉峰一直紧蹙着,下撇的眉尾昭示着他现在正在迅速思考什么东西。符衷在脑中飞快地想着这其中的种种联系,他喜欢把所得的消息都串联起来,好让自己明白该从那里着手解决问题。过了会儿他看着画上的黑龙说:“这幅画是在‘方舟计划’结束才诞生的吧?”
“是的。”白逐直言不讳,“画上描绘的就是‘方舟计划’中的某一个大事件,不过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画的是什么了。”
“这是杀龙王时的场景吗?‘方舟计划’真实过于震撼人心了,我很难想象你们到底在那里遭遇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他们’。”白逐纠正符衷的错误,“我参与了这项行动,但我没有跟他们一起乘坐坐标仪出任务。龙王是他们杀死的,与我无关。我没有亲身经历那惊心动魄的大场面,我只是从指挥部的实时影像屏中窥见了一二而已。看了那些影像之后,我整整失眠了一个星期。”
符衷听到白逐提起了坐标仪,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该问问白逐关于初代坐标仪的事情了。但他暂时忍住了这个念头,符衷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幅画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