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肖卓铭真的要来了对吗?”魏山华问他。
“没错。”
魏山华轻轻地嗯了一声。
符衷补充了一句:“昨天跟林城打了电话,他让我转告你,他非常想念你。你也很想念他的对吧?”
“没错。”魏山华肯定地回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我都怕自己会认不出他来。不过他今天就要重返地球了,这好像是我第二次站在机场里等他来。”
“第二次?”符衷别好袖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噢,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那不如就当我没说吧。”
魏山华笑起来,他没觉得符衷冒犯,相反,他很乐意回答符衷的问题:“第一次是在坐标仪上,林城作为三土特聘侧写专家和那个什么朱旻医生一块乘坐巡回舱去的。当时我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去接机,结果他一下来就白着脸想吐,这个坏小子。我还以为是我哪里让他恶心了,没想到是因为他在巡回舱降落的时候喝了酒,才弄得一塌糊涂。”
说完后他默然了一会儿,符衷觉察出他还想说些什么,于是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继续讲下去。魏山华过了会儿后笑起来,两手端着枪站在封锁门前说:“要不是那次我包庇了他喝酒的事,那个可怜的坏小子肯定一下来就要被三土关进禁闭室里去,禁闭室里有他好受的。”
符衷听了也笑起来,魏山华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容易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往事像夕阳的光,很亮,能从漫天的落霞中嗅到每种颜色独特的味道。符衷抬起眼皮,笑着看玻璃墙外飘落的大雪,说:“确实,季首长非常注重这些规矩,他在某些方面有点太严厉了。”
魏山华扭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想对别人的感情评头论足。魏山华把枪往臂弯里靠一靠,警惕地盯着机场里的动静,一边说:“我没想到林城马上就要出现在我眼前了,我还以为咱俩从此就分道扬镳了......虽然我和他好像没有在一条道上走过,他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
符衷发觉魏山华今天说起林城说得格外多,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符衷微微地笑起来,他对魏山华的话不予置评,就这样让它放着,仿佛飘在空气中。有些事不需要非得真相大白,保持一点神秘感对谁都好。符衷有意地维持这种神秘感,他觉得这样就很好,这就是真理想要他们去做的事。
基地舰长在几分钟后从舰桥上下来,在秘书陪伴下来到机场内准备迎接这班非同凡响的运输机到来。符衷没再和魏山华说话了,他稍微移开一步,转身跟舰长握了手,让舰长和欧居湖组长站在中间。欧居湖和符衷讲了一会儿话,但他没从符衷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别过脸去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符衷看了看腕表,接着他就在跑道尽头的天空中看到了飞机航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