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华没想到肖卓铭会突然这么问他,有点手足无措,不过他马上就镇定下来了,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以前挺好的,我们是好朋友。”
“哦。”肖卓铭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你对他的感情可不一般,上回你在白逐女士家里的实验室时告诉我的,我怎么就给忘了。”
魏山华摊开手,意思是“没错,确实是这样。”。肖卓铭抬头朝向符衷,符衷正站在电脑前做自己的事,肖卓铭问他:“你有什么事儿?很急吗?”
符衷闻声扭头看了看肖卓铭,再和魏山华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你先去忙完了再说也来得及。”
“那就对了。”肖卓铭转向魏山华,把装满了药剂和纱布的篮子递给他,“有点事儿想拜托你。跟我来吧,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好朋友了,他刚才还跟我说他很想念你。”
魏山华扬起了眉毛,似乎这个消息给了他不小的鼓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和林城打个招呼了。符衷看着肖卓铭把魏山华带进消毒室和清洗舱了才转身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把电脑放在膝上看起来,他接收了几份文件,全部来自于上海医药集团,然后他把耳机别上。他已经连续几个月都保持连轴转的工作状态,他不仅要管着北极基地的各个部门,还要和外部的公司、媒体打交道,徐颖钊留下的的几家大公司也要准备接手,除了这些甚至还要带队训练。
他知道自己年轻,没有经验,所以他没有立刻就把家业全盘接下。符衷会学习,他从小就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母亲和父亲就是他的文武导师。符衷觉得自己在北极的这大半年比之前二十多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这次没有人再来当他的导师,全凭他自己的双手双脚和清醒的头脑。
符衷常常会想到季垚,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训练场,又或者是在夜深人静时的床上。想起他会让自己感觉不到疲惫,让自己清楚地知道做这些事是为了谁。季垚的照片常被他拿在手里反复端详,末了再放回最靠近心口的那个衣袋里。人们来来往往,都笑着说督察官的心口藏着宝贝,只有符衷知道这个宝贝是谁。
他很孤独,只有的曾在乐土生活的人才会这么孤独。季垚的孤独是因为他遭受了太多的死亡和伤害,这些东西让他变得浑身带刺,对谁都怀疑。而符衷的孤独是因为他失去季垚后产生的空虚。空虚是一个成型的黑洞,把一切都吸进去,黑暗里只有一片虚无。
林城躺在冷冻舱里,他还没有脱离冷冻舱的束缚,这样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来临后来不及把人转移到舱里去。肖卓铭进入负压室,林城刚把那本《论和平与人类的精神》放下,然后他就看到肖卓铭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林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在防护服遮挡下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他肯定这不是符衷,符衷的身材不长这样。
“这家伙是谁?”林城问,他看起来恢复了气色,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得像具骷髅了。脸颊两边还是有明显的凹陷,不过肉已经长回去了一点,皮肤白白的,像打着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