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不了多久了。”季垚起身走向控制台,他把制服脱了换上作战服,“现在‘空中一号’和反恐特警组在哪个位置?”
全息投影浮升出投影池,卡尔伯自动计算出结果,并标出了“空中一号”的前进路线:“位于北大西洋,冰岛上空,往北偏移的速度变慢。但在未来的30分钟内,它暂时不会改变方向。”
季垚看着卡尔伯从“空中一号”和特警组的飞机上引出几条红线,分别在地球上找出对应点。季垚琢磨了一会儿那些线条,点了点手指:“北极。让他们在北极基地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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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SF-7A导弹击中了公馆主楼,半边墙体塌了下去,露出内部的装饰,断裂烧焦的立柱突兀地立在强烈的探照灯灯光中。八架直升机持续不断地往地面开火,一排排冷杉和桧树挺起坚硬的身躯迎击子弹轰击,不少大树被拦腰截断,像一个被雷电击中的巨人般那样倒下了。树木是巨人,整棵树本身只是一片叶子,覆盖着苍白贫瘠的土地,河流则是叶脉。
埋藏在地下的干扰弹自动检测到炮火来袭,收起了保护伞,发射出去拦截飞弹。激烈的交火就这样开始了,等干扰弹全部发射完,装甲车从路上开过来,压过花园围墙大门冲进了公馆前庭宽阔开敞的草地里。大雪和冰冻封住了装甲车的外壳,让它看起来像是包裹着冰块的制作失败的糖果。
车上跳下穿着拿着枪的暴徒,他们穿着和反恐特警差不多的制服,臂章上露出一只拿着百合花的老鼠图案。飞扬的雪花里,远山隐隐约约露出单薄的轮廓,像一张拙劣的剪纸,贴在微微发紫的幕布上。
“清道夫”下车后立刻朝着公馆冲锋,他们踏过一片泥泞的草地,而这湿漉漉的园路上原本走过远道而来的客人,一道葡萄架子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一直通向灯火通明的门厅前。风吹来了浓重的火药味,也吹来了梅花的香气。更多的炮弹从头顶飞过去,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推倒了屹立百年的簪缨侯爷公馆。
庭院中立着一尊雕塑,背着翅膀的大天使站在台座上,摊开手,低头面向地面上的人。他像是闭着眼睛在沉思,又像是注视着每一个仰望它的人。直升机降下高度,绕着雕塑转了一圈,雕塑露出它美丽宁静的脸庞,但另半张脸却已经被炸毁了,只剩下漆黑的烧灼痕迹。天使像在笑,又像在哭,它背上撕裂了两道巨大的伤口,而翅膀就是从这伤口中长出来的。
暴徒冲进了公馆,里面燃起了大火,门厅里的挂毯都掉落在了地上,正在火焰中噼啪作响。壁炉上摆着的清朝人偶散落一地,人偶躺在火光中,涂着脂粉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火舌从墙根蔓延到厅堂中部,宏伟的吊灯被击落了,砸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像是什么远古的遗迹。壁画烧焦了,黑暗中只有明亮的火,荣耀和历史都在火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