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为什么还站在这里的原因。”季宋临把手套戴上,“在掉进了火山口之后,我又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但自杀也没成功。于是我顺着铁链爬了出去,开始流浪生活。”
他说完后把手套的绑带系紧,然后又用忧郁、柔和的语气开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不死之躯吗?这是我们的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我对季垚说了谎,我能活下来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我这具杀不死的身体。”
符阳夏的双眼变得湿淋淋的,他准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维特加拉火山爆发时喷发的浓烟,炽热的阳光穿过蒸汽,穿过火红的山林。烈日烤焦了山顶一棵巨树的叶子,这枝繁叶茂、盛开着红色花朵的参天巨树荫蔽着深渊,比白昼更浓烈的麝香甜得发腻,如同它扎根的肥沃土壤。雄鹰飞临树梢,巨树的花从枝头落下去,直落入深红的潮浪奔涌而出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的秘密,他们共同拥有的最后一点印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符阳夏的眼皮和嘴唇都颤抖起来,他哭了,甜蜜的痛苦和思念让他筋疲力尽。
季宋临俯下身子吻住符阳夏的嘴唇,符阳夏同样毫不抗拒地回应他。激烈、动情、永不回头。不可言说的秘密,伊甸园般的乐土一次次使人复生。谁能想象如此浓情蜜意,外面则是炮火连天。
随后他们一同走出门去,门外的医官见到季宋临后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季宋临知道他在想什么,撑起眉毛,低头看着医官摊开手说:“这很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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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舰队和龙王激烈交火的同时,第一批由运输母舰和机队运来的武器最先到达了,此时距离“方舟”号坐标仪降落还有12小时。母舰和飞机降落在被轰炸后又重建的机场上,几乎停满了大半个飞机场。季垚站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查看机场的情况,装卸工和运输工人正在忙着卸货,装进集装箱里送上货车运往各个联合部队的驻点。
雨势小了一点,然后渐渐地大起来,下着麻花雨。这一夜长得没有尽头似的,黑色的山像堵墙似的耸立在海岸边,看见它们就不免心惊肉跳。而在那黑黝黝的阴影里,多少死去的英灵留在那儿饮泣。深邃的岑寂中出现忽聚忽散的白色柔光,有时候它们聚合在一起,好像阴影中赫然伫立着一大片青里泛白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