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符衷也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坚定不移。舰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下斜坡,问起别的事情:“你的父亲是符将军对吧?”
“是的。”符衷回答,他在那一瞬想起了已在战场牺牲的父亲,一种孩子似的忧郁袭击了他,几乎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的父亲是一位英勇的战士,是受人尊敬的领导者。”舰长同样用沉甸甸的、缅怀的语调说道,“我曾与他在同一个部队里待过,在同一艘军舰上共事过,他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符衷默不作声地走下斜坡,来到清空了的甲板上,运输工人正开着小小的拖车把几个箱子运走。舰长低着头,好一阵都没有说话。隐隐约约的风声从敞开出入口外传来,舰长接着才开口说道:“以至于当我听到他牺牲的消息传来时,我是那么的震惊、难以置信。这真令人难过。不过不管怎样,他是一位好父亲,在他的影响下,你也一定会有大好前途。”
他的话让符衷抿着嘴唇淡笑了一下,舰长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他还年轻,生离死别经历的还少,往后的路更长。两人没再说话,简单的握了手之后就各自分开了。符衷背过身去,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他悄悄抹掉泪水,踏过嵌满了圆形铁钎的甲板往另一头快步走去,他得去为一小时后的发布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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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基地撤回了国内,肖卓铭在空天母舰上见到了朱旻,两个“毒血计划”的领头人终于见上面了。朱旻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要如何把这项伟大的计划推而广之,不用他亲自去追名逐利,光是坐在家里足不出户,名利自己就跑到他手里来了。肖卓铭坐在从空天母舰回地面的飞机上翻看先前做过的研究报告,听着朱旻侃侃而谈,扭头看向窗外,牛乳似的云堆激起了她对未来蓬勃的渴求。
魏山华推着林城的轮椅从专机上下来,沿着湿漉漉的道路往李惠利医院的大厅走去。花坛变成了圆滚滚的雪堆,疏疏落落地戳出小灌木枯瘦的枝桠,无数似芒刺的霜花在空中盘旋。桅杆一般挺拔的松树伫立在环绕大楼的道路旁,厚重的白雪托起它们绿莹莹的树冠,看起来又高又大,从三面围住了高耸的楼房。
常年累月通明不熄的灯光此时全都关闭了,人们得迎接白昼来把厅堂照亮。肖卓铭把林城带去了观察室,递给他一份文书:“现在你还是实验体,我还得继续对你的身体状况进行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