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们的描述,好像是的。”
“什么叫听我们描述?难道你还没见过自己的实验体究竟成不成功?”
齐明利点点头:“是的,我没见过。我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那就是——零号试剂确实被研制出来了,但我们一直没有进行过人体实验,因为无法承担实验造成的后果。”
季垚向前探过身子:“但是季宋临声称他是实验体之一,与他相同的实验体还有四个,但后来都死了,进行改造手术的医生也死了。”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齐明利说,“我们不妨这么想:零号试剂不是在他躺在手术台上时由医生给他注射进去的,而是他偷窃了试剂,自己给自己注射了。”
季垚向后靠去,目光注视着齐明利,眼神里充满讶异之情。会议桌中央摆放着一个铁皮盒子,它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纸海里,仿佛一艘帆船行将沉没。季垚看向何骞北:“盒子有什么?”
何骞北摇头:“我不知道,我拿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一个盒子了。”
“打开它。”季垚说,朝林城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关掉监控录像,“从现在起,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
盒子被当面起掉顶盖,里头的东西终于暴露在了明光之下。盒子里放着另一本行军日志,翻开来的内页牛皮纸上用墨水笔画着浓黑的双翼。在季垚拿出日志本的那一刻,小厅里寂然如死,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小苍兰香味。窗外的夜空中则露出神秘的朦胧光亮,这座在白雪下昏然欲睡的土耳其式大庄园似被夜色抛开,孤单地传出一两声夜鸟啼鸣。
季垚翻看了日志本,前面一半却是空白页,直到中间部分才有内容。季垚在最下方找到页码,同时翻开第三本日志到同一页,两者放在一起查看。符衷站在一旁悄悄注意季垚脸上的变化,看到他越往后就皱得越紧的眉毛。读完了最后一行字,季垚垂首撑着桌沿一言不发,周围同样无人出声,只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过了几分钟后季垚才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蓄着红泱泱的泪意,但神情分明又不是悲伤的样子:“齐明利教授说对了。是他自己盗走了零号试剂,然后自行注射。但他并没有说谎,因为确实有四个失败的实验体,医生们也确实被杀死了。他没有说谎,他只是把事情记混了,或者说他的记忆产生了混乱,时间线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