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嗯。您也一样不是吗?我知道您在飞机刚开始降落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
季垚心中立刻大窘,符衷居然如此大胆地一语点破了自己的伪装。季垚心头乱跳,但他一丝窘迫都没表现出来,仍旧厉声反驳道:“谁说我在装睡?方才我分明梦见有持花仙人来我耳边说些天密玄机,说不定我能因此参破天机、青云直上,好生一个美梦却偏偏被你打散了!”
闻言符衷并不恼,他侧身搭着扶手笑道:“是不是我的嘴唇离得太近,让您误以为是仙人手里的花瓣落在您耳朵边上?”
看着他那张生花妙嘴,恐怕真是仙人落下的花瓣。季垚闭了闭眼睛,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俯视着符衷说:“还坐着干什么?不知道要去开会吗?要是迟到了准赖你!”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飞机,符衷整理好衣冠追上去:“您怎么知道要去集合?”
“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季垚说。正好前边有一群人进了电梯,电梯空间不大,季垚只得挨着符衷站在最后面。他们臂挤着臂、肩抵着肩,手指几次擦在一起。
符衷像个得逞的小孩那样笑起来,他一下就把季垚的话套出来了,原来刚才季垚确实在装睡。说不定季垚也是在等着自己去叫醒他,好在没人的时候说上两句风情浪荡话。符衷想着方才他把嘴唇贴在季垚的耳廓时,那样子像是在亲吻,但又差了一截。他闻到季垚的耳后有淡淡的香味,鼠尾草的味道已经让他刻进骨头里去了。
他偷偷瞥了旁边的季垚一眼,见他绷着嘴角,做出刚正不阿、六根清净的模样。季垚把右手放进外套的衣兜里,俄罗斯的寒冷可比北京冷上十倍,但他的耳朵却浮现薄薄的红色。
电梯里挤,两人的手指在一条缝之间擦来擦去。符衷悄悄抬起小指想要钩季垚的手,但紧绷了半晌又放下了。不光只有他如此,另一边的季垚也在不声不响地悄悄试探着符衷手背的温度。
我该不该钩住他的手?
他为什么不来拉我的手?
正想着,此时电梯灯亮了,人群鱼贯而出。季垚一言不发,把双手都放进衣兜里,跨着长腿率先走了出去。符衷看了看他的背影,摸摸自己的嘴唇,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符衷先去了一趟战备室把东西清点好,然后放在传送带上送到各自的住宿区去。做完这些事后他刚好碰见往会议室走去的季垚,便随他一同进入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