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官,我是说‘芥子纳须弥’的意思是小小的芥子能包容世间万物,所以能装很多东西。”符衷回答,他被季垚突然严厉起来的态度骇了一跳。
季垚一言不发地锁着眉头看他,看得符衷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反思着自己究竟那里做得不对而惹怒了季垚。半晌过后季垚点了点头,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倒是无意之中就说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无可奉告。”季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还不能这么随便地就把秘密供出去,虽然符衷很好,但也得保持怀疑。
现在项链还回来了,茶水也上过了,季垚决定送客:“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还想在我这里逗留多久?”
符衷面露难色,如实相告:“长官,我出门太着急,房卡忘了带,而且屋子已经被内外锁住了。”
季垚正要拎起座椅上的毯子,闻言手腕颤抖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在您这里寄宿一晚?”符衷顺水推舟,“上次您家里的安全防护系统出故障了,就是在我那儿睡的。”
“原来你这是找我算账来了?脸蛋这么漂亮肚量却这么小,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要记这么久?”
虽然季垚仍不留余力地支棱人,但符衷知道他这是在动摇心思了,便道:“别人的大事小事我都记不清,唯独记得您的。大到星星月亮小到黍米油膏,全都往心里头记。”
季垚被他说得心里酥酥的,不管这话里究竟有多少真情,但知少听上去是快活的。季垚确实被符衷的言语打动过,但他并不是流于表面的肤浅之人,并不会因为一两句甜言蜜语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囫囵一头扎进人怀里去了。季垚本就不想赶走他,这会儿有个台阶他就顺势下了:“一席话说得漂亮,谁知道你究竟真心不真心。那就留在这儿,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李林甫还是关龙逄!”
说罢,他没给符衷辩驳的机会,拎起座椅上的毛毯搭在手上,扭过身子进到了卧房里去。符衷知道这是被主人留下了,他先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高高兴兴地喝掉了杯子剩下的茶水。菊花已经完全泡开了,一朵朵张着艳黄的花瓣浮在水里。冰糖融化后甜津津的味道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还未到来的明天对他来说又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