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被他压着,头靠在他怀里。他凝神细听着周围的声响,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符衷收拢双臂环着季垚的身躯,季垚的那副好身材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禁不住又心猿意马起来。
他舍不得放开,装作昏晕的样子闭上眼睛笑了笑,缓缓和和地轻声地回答:“我在这儿,长官,就在你怀里。”
听到符衷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季垚心上的大石才落定了。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喘气,胸腔一起一伏之间就把冰冷的空气压进了肺里。难闻的怪味散去了点,取而代之的是森林里常见的松香。季垚闻着这个味道,凛冽的寒气让他变得清醒,脚下坚实的土地也在提醒着他现在身居何地。季垚全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柔软下来,埋头与符衷抱在一起。
皑皑的白雪覆盖着无穷无尽的森林,亮闪闪的雪光照得林子里好似有一个神迹。冰冷的天轴高悬于他们头顶,冷漠而温情地注视着这一方天地。符衷伸手抱住季垚的背,轻轻拍了拍他。他们就这样默默无言地拥抱着,谁也没有赶开谁,都凝视着无枝可栖的雀鸟散立在空地上暗自沉思。
“你刚才在水下为什么不回答?”季垚好一会儿才问,“你忘记了我以前教你,出任务的时候要时刻保持联系吗?”
“我听到您在叫我,我也回答了您。但水下信号被隔绝了,您没有听到。”符衷温声地回答他。
季垚狠狠咬住自己嘴唇,眼里忽然漫出晶莹的水光,他别开头使劲眨了两下眼睛,装作疾言厉色的样子警告他:“要是你闷声不响地死在了下面,我可不会为你收尸!”
话刚说完,符衷就把他搂得更紧了。季垚飞走的魂灵还没回来,慌乱地伸手想要推开他,不过符衷没让他如意:“我一直都在这里,您还在担心什么?”
季垚忽地落下泪来。
半晌过后季垚才装模作样地推推他:“在就在,好好说着话呢,你抱我干什么。”
这推一下毫无抗拒力,季垚也就是做做样子。别人万万不敢碰他身子,唯独符衷抱他的时候感觉很美好,那脉脉的温情,那殷殷的衷心。大地还在黑暗深处低吟,地震尚未过去,群狼的呼啸仍在远方深不见底的山涧里盘旋,大片的斑鸠叽叽喳喳地交谈着钻进树林。这情景无不令人感到心惊,一时间热血又充溢全身,使人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