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把他脑袋扳过来面对面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装睡?要知道,你再不睁开眼睛,我这一巴掌就要招呼到你头上了!”
“别这样,长官。”符衷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头顶,“您每次坐我的飞机都要睡觉,我在落地了叫您起来,总要叫好几次,可把我急坏了。”
“胡说八道,你还巴不得我多睡一会儿好多占点便宜!”
“哪有这样的事。”符衷狡狯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伸开手臂把毛毯叠好了装进了防尘袋里。
季垚见他眼神闪烁,不用想就知道符衷心里所想就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季垚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耳朵,他又想起了刚来贝加尔湖的那一天,他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持花仙人的美梦。季垚忍不住又去多看了几眼符衷的嘴唇,想看看那张嘴究竟与花瓣有何分别。符衷叠好了毛毯,拿上自己的装备准备下机去了,季垚拉住他。
“跟我顶嘴很有意思?”季垚故意放话支棱他。
符衷闭着嘴一言不发,季垚看他不说话,只得将手指狠狠插进符衷的头发里揉了一把。符衷被他揉得心里舒坦,忽然不想动了。季垚赶在他前头跳下飞机,作势正要快步离开,符衷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季垚知道自己得逞了,遂停住脚步转身明知故问道:“你喊我做什么?”
“我腿上有伤,一个人走不动,您能不能帮帮我?”符衷撑着座椅挪了一下腰,好让季垚看清楚他那条没有半点力气的腿。看他低着头故意皱鼻子来打量,季垚身体里抓心挠肝地疼。
“要我怎么帮你?扶你,还是背你?能明目张胆对我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你还是头一个,你可真有胆量。”
符衷望着他笑起来:“凡事都得搏一搏。”
季垚没接他的话,朝他走过去,直接伸出手臂来:“别废话了,来吧,撑着我的手臂走下来,然后我扶你去医疗区。”
伸到符衷眼前的手指像钢铁一般有力,常年训练加上摸枪拿炮,起了薄薄的一层茧子。只是这一眼,就令符衷心房颤抖,模模糊糊地升起了一种浓郁的希望之情。他觉得浑身的劲儿都在这时使了出来,肚子里的文章也都在这时失去意义了。符衷把手放进了季垚手心里,下一秒,季垚就把他紧紧握住,结实的手掌让符衷有了种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