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弹头只做给季垚,其他没有人知道咱们在生产这种子弹。这种特别重要的订单都是定时定量的,没有多做少做一说,除非季垚本人提出的要求。”
顾州摊开手:“但很显然季垚并没有这么要求,至少我没有收到通知。难道你接到了他的消息,说要多生产几箱吗?”
“没有。”顾岐川回答,他绕过散发原始香气的紫杉木桌子去另一边打了被热水,兀自喝了一口。
“昨天唐霁越狱了,闹得满城风雨,燕城监狱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先不去说其他的,今天我来不是讨论这个的。我最担心的事情是在战斗现场发现了这种特制子弹,而我不知道它的来源。”顾州放下笔,侧身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桌之隔、立在窗框旁的顾岐川,只见他正偏头注视着窗外红叶纷飞的橡树林,仿佛醉心于此。
顾岐川闻言皱眉,转过脸来望着顾州。顾州从座位上站起身,拿着报告单走过去递给父亲,自己去旁边倒了杯热咖啡来捧在手心里取暖。顾岐川上下翻看了一会儿纸页,唇线拉得越来越紧,最后他把一沓文件合上:“竟然会有这种事。我们送去的货物季垚都也清点过,没有出错,更别说少发漏发了。”
一丛丛满枝红叶的橡树无不沐浴在熠熠光辉的照耀下,日渐变薄的叶片被灯光照透了,看起来像是金属的。园区内的房屋显得那么低矮、平展、清晰,只有寒冬初临才会有这样的景色。
“这就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顾州调出悬浮屏,打开档案记录给顾岐川过目,“我们手里的数据没有出错的地方,但现实告诉我们不是那么回事。”
顾岐川没有言语,从顾州手中接过一枚子弹,对着光仔细查看它。半晌,他把子弹放下去,直视顾州的眼睛:“这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全部由你亲手雕的吧?”
“确实。我相信至今还没人能模仿我的雕刻手法,也拿不到纹样底图。”顾州捧着咖啡杯吞下一口苦甜交加的液体,伸手掩上窗扉隔绝了冷气,“底图在我的脑子里。”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顾岐川捏着子弹,将其在指间翻来覆去地捻摁,抬起手肘支在窗台上。过了几分钟,顾岐川开口道:“我们何不猜测是季垚为劫狱的团伙提供了这种子弹呢?”
顾州闻言蹙起了眉毛,撑在窗前的栏杆上出神地望着花园里几棵沙沙作响的蒙古栎:“不可能的。季垚一不在国内,二不会参与劫狱,你得知道他和唐霁是什么关系。众所周知,两人是不共戴天的宿敌,季垚怎么会帮助团伙劫他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