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林,你怎么了?”唐霖随口问起,因为林仪风忘记了踩油门,车子一直停在原地不肯走。
林仪风一下子回神,视线也调转过去,看着前方无垠的荒野,淡然道:“没什么,就是看到有人在马路上超速行驶,觉得不安全。”
唐霖嘁笑一声,说:“你开车不也是超速行驶,一点自知之明没有的。”
林仪风没回他的话,掉头之后踩下油门,车子驶过坑洼的泥泞,几颗松树和冷杉在寒冬中依旧绿意盎然,风窗上沾了些雪珠,北京城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林城骑着山地自行车离开重工业区,在路灯下转进城市里,停在一家酒馆门前。锁了自行车走进去,摘掉口罩和帽子,手已经在冷风中冻得通红,他打个寒噤,跺跺脚驱散寒气。
“照旧。”林城靠在吧台上对侍者说,他怀里抱着一瓶梅花枝,闻一闻,香气沁到骨头里去。
侍者上了伏特加,林城端起酒杯喝一口,辣得嗓子疼。忽然旁边坐下一个魁梧的男人,林城忽惊,以为是魏山华,转过头去看,一张苍老中透露着一丝猥琐的脸正朝着他笑。
他有点反胃,细长的眉毛蹙了蹙,把钱付完了,拎着伏特加酒瓶子推门而出。寒风中呼一口气,他跨上自行车回家,他要回去看今天全城播报的新闻。
符衷乘坐电梯来到特定楼层,出了甬道,却见旁边一架玻璃升降梯呼啸着降下去,未曾停留。他看看手机,季垚给他发了消息,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垚在山花身后走进圆桌会议室,脸色不算好看,他把文件夹背在身后,脚下的皮鞋锃亮照人,他的眼镜架闪着严厉的光,会议室中的众人浑身一凛,皆立正行礼。
“少了一个人,少了谁?”季垚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轮一圈,啪一声把文件拍在桌子上,烦躁地撩头发,在屋中左右徘徊。
跨出门去靠在玻璃墙壁上打电话,求你了宝贝,你快点接起来啊。
符衷跑下楼梯,经过花店时善良的老板娘正把花抱出来:“来得真准时,这是你预定的花。”
他经过咖啡馆,正放着轻柔的音乐,《Right Here Waiting》,此情可待。才子Richard Marx的声音漫不经心,又饱含了深情,符衷忽然有些温暖的触动,那些温柔的等待,那些不曾诉说的相思,都化作海边的浪潮,一下一下拍击着灰色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