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被他带得趔趄一下,脚下绊住了,身子一歪就往符衷那边倒,膝盖磕倒了矮桌上的空花瓶,摔在松软的地毯上,滚了两下,不动了。
符衷伸手把季垚抱住,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几乎时不假思索地就会这么做。一片云飘过来把阳光遮住,屋子里忽然暗下来,季垚挨在符衷胸前,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抱我干什么?”季垚蹙着眉尖把符衷推开,红着耳朵别过脸去,愤愤地整理衬衫马甲,“我现在很气!”
“一码归一码,再不抱着你就要摔地上了,季首长。”
他急急地站开一步,努力绷着脸表现自己是在公事公办。他的脸更红了,也许是香槟酒的原因,眼梢愤怒地扫过去,掐腰回骂:“你一码事一码事倒拎得清楚,今天呢?今天干啥去了?存储器拿出来,我知道你从里面取走了一段东西。”
“找到了异常侵入者留下的痕迹,但是还没解码,地址还没确定。首长,先给我点时间。”
“你的言论让我产生了歧义,听起来像是要去销毁证据一样。今天我没去搜林城的房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符衷,我现在还是相信你的。东西上交,我现在是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0578,立刻执行。”
季垚撑着办公桌,那红木办公桌有半张床那么大,一架微缩天文仪和铜钟摆在桌面上。他们对峙半晌,谁都不肯退让,像两把刀架在一起,硬要争个你死我活。
符衷抬手,手心里躺着一张小小的芯片。季垚的长眉又蹙起来,他把芯片拿过来,转身坐进椅子里,把芯片插进自己的电脑中。
“要来证明你的忠诚吗?”季垚说,他靠着椅背,腿却不甘示弱地叠起来,浑身都跟长了刺的玫瑰花似的,望而不及。
电子秘书很快解码了芯片中的内容,季垚盯着屏幕,追踪器和扫描仪在全球的地图上锁定目标,符衷靠在他旁边的桌上,静静地等着结果,他忽然觉得有点心慌。
“搜索完成。”秘书的声音传出来,屏幕上的画面不动了,一个鲜明的红点出现在中央。
季垚把图像放大,直到能看到纵横交错的街区,上边标注了每条路的名字。光标闪动了一会儿,红点旁弹出一个小框,季垚扫了一眼,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都是一家人。”他说这话是笑着的,笑容里却没有温度,“符衷,真是令人大吃一惊,难置一言。”
符衷矮下身子去看那个框中标注的地名,只看了一眼,背后刷得出了一阵冷汗,脑中嗡一声响,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忽然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