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华起身离席,但他的蓝色塑料夹还在桌上放着,他没有拿走。出门之前他回头对季垚说了句:“不用来问我,时间自然会告诉你一切。我不知道你父亲经历了什么,因为我提前返回了。”
他说完开门出去,了无声息,会议桌上只剩下肖卓铭一个人。季垚笑得很勉强,礼貌地与肖卓铭说了感谢的话,然后关闭了全息投影。
肖卓铭看着会议桌另一头三个人渐渐消失在空气中,靠回椅子里,抬手捂住眼睛,长长地叹息一声。她伸出一根手指把对面的蓝色塑料夹勾过来,打开来看看,里面是关于和巨鹰和蛇的研究报告。
“那个杨奇华教授,”林城拿过旁边的手杖敲敲地板,这手杖还是符衷之前用过的那一根,“他说话时一直摸自己脖子,做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整理文件、擦眼镜。”
“所以呢?林专家。”
“他在掩饰慌张,还有事实。他就是不想说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一直扯东扯西。”
“你能看到他的过去吗?他过去发生了什么?最好你有一双能看透人生的眼睛,然后我们就坐享其成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不过很遗憾,我没有,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哪来看透人生的眼睛。对不起,我看不到他的过去,我说过,我必须直面现场或者直面当事人才行。还有,我能看到的时间范围是有限的。”
“十年,十年前的事情看得到吗?”
“当然不行,最多几个月。”林城耸耸肩表示他爱莫能助,“我不是神仙,我能有这项能力是基于扎实的犯罪心理学基础,不是超能力。”
“好,专家,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毕竟我真的很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我们路还很长,没有捷径。”
朱旻给四人倒去温热的水,他在里面加了花瓣和酸梅,凝神静气,降火的。季垚喝了一口茶水,杯子捂在手心里,很久没有说话,成堆的问题在脑子里缠成一团麻线,绞得生疼。
季垚让符衷把电脑给他,他坐在轮椅里翻看符衷记录的内容,神态安宁。朱旻整理好白纸,略显遗憾地说道:“杨教授不肯告诉我们真相。”
“他确实是个可疑的人,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当然,只是怀疑,我没说他一定是坏人。”
“看来你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我说过,凡事都要靠自己,路还很长,没有捷径。”季垚说,他喝掉一口水,含进去一片透明的花瓣,“别人不肯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出马,时间会告诉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