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这样。”符衷回过头轻声答应了一句,他垂着眼睛,嘴角总是温柔的,就像淋过雨的木兰花,“相似的人总是互相吸引。”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又胡诌什么话。”季垚拿着平板点点符衷的胸口,耳朵始终泛红,娇娇的,让实验室的空气弥漫起一股樱桃的甜香,“哪有你这样不正经的。”
符衷温温地笑,他笑起来不会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就像坐在昆明春天的屋檐下,看爬在架子上的木香花。密匝匝的叶子遮盖了半开的白花和饱胀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湿透了。
实验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杨奇华教授穿着防护服从里头走出来,关上门后摘掉头上的防护头罩,去打了一杯热水。他看起来很累了,摘掉眼镜按按眼球,坐下来休息。
“几位首长在实验室里做什么?找我的学生有什么事?”杨奇华问,他把防护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薄毛衣和白褂子,“明天你们要出任务,注意休息。”
季垚看了眼实验室内部,灯亮着,仪器都在工作中,一面屏幕上显示着一只爬龙的透视影像:“教授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确定是什么生物?”
杨奇华闭着眼睛,斜斜地靠着椅背,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说:“爬行动物原始类型,近似于林蜥——Hylonomus,最原始的无孔类。但是也不对,无孔类体型较小,而这种爬龙却这么大,这不正常。按说,能长到这么大的,是下孔类,但下孔类出现得很晚,时间对不上。”
“那看来又要添一个新类型了,说不定这是我们从没发现的原始物种。”季垚说,他浅薄地笑着,看不出多少温度,“不过教授,你曾说你来过这里,那你当时难道没有遇见这种生物吗?”
杨奇华闻言睁开眼睛,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爬龙是后来被创造出来的。”
符衷把手里的工作放下,伸着一双长腿,问教授:“创造出来的?什么意思?”
“就是本来没有的,后来被凭空创造出来了。就这个意思,就像做科学发明一样。”杨奇华摊手比了个手势,“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符衷还想问什么,季垚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季垚换上轻松的表情,他轻巧地笑一笑,就像是老友叙旧一般,语气淡然:“那后来呢?被创造出来之后。”
杨奇华看着天花板,很长时间才眨一次眼:“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提前返回,后面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挺遗憾的,我错过了多少精彩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