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过谁又怎么会让我知道呢?我只知道他没有坐过牢就对了。”符衷耸耸肩,作出轻松自如的样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顾歧川的问题。但他心里知道答案,他知道父亲曾害死了谁。符衷在心里默念着季宋临的名字,他也明白季宋临现在还活着。他就想听听顾歧川会怎么说。
“他害死了季家家主。”顾歧川说,他的语气十分肯定。符衷在这时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傲慢,符衷不喜欢这种说话态度,但他丝毫没有表露。
符衷皱皱眉,装作是刚刚知道的样子,眼中露出茫然:“天哪。还有这种事?”
顾歧川没有立刻回答,他把雪茄送进嘴里,想符衷给施舍一点回味的空间。过了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才摊开手,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就是大清洗的核心。”
“噢,所以我的父亲早就对季家虎视眈眈,然后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打算把季家踹下去,自己好上位?”符衷总结道。
顾歧川点头,没有再讲其他的话。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得补充点什么才显得真实,于是点了点手指,说:“大清洗之后,家族排名就大变样了。符家成了老大,做了几百年龙头的白家居然降到了第五,而我自己也排上了第三位,不可思议。”
“我父亲在哪里害死季家家主的?”符衷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父亲身上,给顾歧川带去一种他丝毫不关心别的事情的错觉,其实他已经把顾歧川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了。
符衷等着顾歧川回答,他想听听这位顾家家主嘴里又是怎么一个版本的故事。也很有可能他根本听不到什么故事,但这就证明了季垚录音的真实性。
果然,顾歧川说:“那这就得去问问你自己的爸爸。他已经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你了,想来也已经放下过去的事情了。”
符衷心里的那根木槌敲下去了,发出干脆利落的声音。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也知道顾歧川没说实话,顾歧川估计早早地就把罪恶的枝条全都砍光了。但我砍的是根,符衷想,我只要把罪恶之根统统砍断,那一切就结束了。
顾歧川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符衷表情的变化,他认为自己成功地把对方唬住了。手里的雪茄烧到了末尾,顾歧川将其按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留下一团灰色的余烬。顾歧川轻轻拍了拍手,摆出一副谈正事的样子,将面前桌上的一排玩意儿摆弄了一遍。不过,那些小东西本来就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