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阳夏抿唇笑笑,他温柔地勾着徐颖钊的头发,帮她把鬓发抹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低头吻吻徐颖钊的额头,松开了手:“我去阳台上坐会儿,怕吵到你,不然你也睡不着了。睡吧,离起床还早,等会儿我叫你。”
徐颖钊看着符阳夏披上黑色的外套?,拉开帷幔和移门后走到阳台上去。他给帷幔留了一条缝,徐颖钊看到他在阳台上铺着毯子和毛皮的椅子上坐下,就着飞雪慢慢地点燃一根烟,烟雾从他指间升腾而起,笼罩着攀缘于立柱的蔷薇枯枝。
她不知道丈夫此时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徐颖钊沉入梦乡,梦中又回到她和符阳夏的婚礼上了。
符衷提心吊胆地等着客人到来,他这一天都在想这件事,心里总是莫名的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命运在降临。客人来了家里就热闹了,但符衷不喜欢大人们的热闹,他喜欢在热闹的氛围中自己玩。
傍晚,风雪大了一些,家里的保姆站在门厅前小声地抱怨,然后仔细地帮符衷戴好围巾。远远的就有风声传来,花园里的枯树发出忧郁的呻吟声,雪幕几乎已经把对面的山峦?涂抹成一团浆糊色了。一想到客人可能因为风雪而无法拜访,符衷心里的忧郁也像枯树一样呻吟起来了。
一辆奔驰?从敞开的花园门驶进来,车身落满了雪。家里的管家走下檐廊去开车门,一条裹着黑色长裤的笔直小腿移出来,脚下踩着硬挺的皮鞋。等男人扶着车门露出穿着驼绒外套的身体后,站在廊下的符衷才忽然惊觉原来他之前见过这个男人。
季宋临下车后俯身扶着儿子出来,季垚的鞋子踩在松软平整的雪地里,他脖子上缠着的围巾被风吹得飘散开去。符衷一眼就看到了季垚的脸,相比于季宋临,他把季垚的脸记得更清晰一些。
他们原来见过?,原来是故人重逢。他们之前曾度过了普通而愉快的一晚,在分别两年之后,符衷有幸再次见到曾经的玩伴。虽然只见过几小时,但符衷却记得很清楚。这也许是本能,血液中生来的记忆,不分年龄,不分童叟,本能地要去记住他,好想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尤其重要。
符阳夏先走下去,他伸手与季宋临拥抱,两人的肩上都落着雪,一下就白了头发。徐颖钊站在檐廊下,她看到季宋临抬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眼神里似乎藏着很多东西。徐颖钊眨了下眼睛,再看时,季宋临已经笑着在和符阳夏说些寒暄话了。
“白夫人没有来吗?”?徐颖钊越过符阳夏与季宋临握手,将两人隔开一点。
季宋临拉好外套,给季垚把围巾系整齐,说:“她在东北白家,没有随我来北京。”
季垚在系好围巾后走上几级台阶,符衷松开了徐颖钊的手,迎着他走下去,伸开手和他拥抱。季垚大概没有想到符衷会抱他,愣了一会儿,才搂住他的背。符衷比季垚小三岁,矮了一个头,?长得也匀亭,季垚抱住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护住了一个宝贝。
徐颖钊见状要把两人拉开,符衷却偏头很轻地在季垚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一亲就把三个家长亲沉默了,徐颖钊刚拉住符衷的手臂,就听见他在季垚耳边说:“哥哥,妈妈说这叫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