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抱着琵琶转了一圈,稳稳坐在山峰,右手落在琴弦上,五指那么一按,锋利的指甲立即延长。
他对着琴胡乱刮起来,一时魔音绕梁,听得人心断肠。
连衣按着胸口,只觉得心魂激荡。
钟流萤也难受起来,双手捂住耳朵,疼得在地上打滚。
那些站在石头上的弟子们也纷纷捂着耳朵。
这曲《摄心魂》着实让人难受,管他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但凡灵力低微的,都要诚服它。
看来贺连伯疯了,为了抓住玉玲珑,连身边弟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只是那玉玲珑站在花丛中间,眉头轻轻挑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男人弹琵琶。
“贺掌门,多年不见,你的技术越发倒退了。”
她看向周围的仙门人士,虽说看不清面容,但也能看那些小弟子个个身体轻颤,哀嚎连连,一时笑起来:“这知道的,以为你是要收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弟子们犯过什么大错,要受你这般折磨。”
贺连伯弹得手腕发酸,也不见玉玲珑又半分损伤,他见弟子们个个晕的晕,嚎的嚎,立即收了手,掌心抚摸琴弦,蹭地一声,四周魔音才渐渐收拢,平静下来。
“玉玲珑,想不到二十年不见,我倒小瞧了你。”
玲珑仰头嗤笑,眼里尽是不屑:“贺掌门,我呢,今天没工夫跟你闲聊,你先把我的云裳还给我,再松了这捆仙锁,灭了锁妖阵,我便不和你计较,如何?”
贺连伯哪里知道她说的云裳是什么,摇头:“什么云裳,我没听说过。”
玉玲珑朝四处看了看,方才分明有人掳走了她的云裳,这会扮傻充楞来了?
她又说:“我知道,云裳犯了你们仙门的规矩,你们定是要惩罚她,可如今她已是我合欢宗的人,和你们仙门再无关系,你们又何必,苦苦抓着一个小修士不放呢。”
连衣趴在石缝边,听她一席话,目光闪烁了几分,风吹的眼睛不忍发酸。
贺连伯抱琴站起,手指玉玲珑:“妖女休得胡言,我仙门何时有过这么一个人,今日你受困捆仙锁,还妄想逃出生天,我看你是做梦!”
玉玲珑累了,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大道理,她眼眸下垂,眼睑处罩上一层暗黑的阴影,声音也拔得高了一些,在山谷回荡,魔音回旋。
“看来,是我话多了。”
“贺连伯,你该不会以为,区区捆仙锁,能困得了我?”
玲珑抿唇微笑,她最是喜笑,可她笑起来很瘆人,绝非友善的笑,她有的时候一笑倾城,有的时候再笑倾国,可她此时的笑,分明就是要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