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副书记把牌往桌上一扔,轻描淡写地说:“许多蚕农没买指导站的蚕籽,买的是新庵的籽,上山时间比我们思岗平均早一天半至两天。”
指导站下半年才走上正轨,之前没几个人,许多工作没做,对发籽这一块宋副经理不太清楚。
曹副局长年年参与蚕茧收购,对蚕籽与蚕茧的关系非常了解,不禁脱口而出道:“计划收购多少是按发籽数量估算的,这么说全良庄鲜茧实际数量远超8万5千公斤!”
你们这些县里的干部,平时不往农村走,哪里知道农村的情况。
崔副书记微笑着确认道:“这几年一直在扩桑,应该按多少桑田估算,8万5千公斤是老皇历,要是能全收购上来,不会低于14万公斤。并且今年气候不错,有利于蚕茧生产。”
家里没养过蚕,对这些情况不清楚。
韩博猛然反应过来,蓦地站起身:“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午是卖茧高峰期,只有一夜时间,我们的部署有问题,必须立即调整!”
“怎么调整?”
“不能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先确保全乡蚕茧收购上来,再设卡堵截从我们这儿过境的。”
“小韩,你打算下村抓?”
为打好这一仗,小单全力以赴。
在他大伯帮助下,发展了十几个耳目,大多是各村家里不养蚕的、已落选几年的村干部,几乎家家有电话,消息灵通。
为确保万无一失,小单又发动了许多亲朋好友。
她母亲正在他外公那个村帮着盯,他那个修摩托车的战友,这几天一直在帮着跑这事。
贩子来良庄收,大多不给现金。
要是没人帮忙没人担保,村民不敢把茧卖给他们,也在“发动群众”。不是半公开化,是完全公开化。只是担心回去路上被堵截,一般要到夜里12点之后开秤。
哪个村来了几个贩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跟谁家是亲戚,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同哪几户村民约定好了,夜里在哪儿开秤,警务室掌握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没想过抓现行,是担心在村里行动,把茧卖给贩子的蚕农会阻扰。事关下半年收入,事关他们的血汗钱,搞不好会发生群体事件。
崔副书记同样有此担忧,紧皱着眉头说:“小韩,你要想好了,万一控制不住局面会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