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接过高亚丽刚送进来的一份传真,等她出去带上门,接着道:“他们在我辖区打着传授气功的幌子招摇撞骗。名义上传授气功,事实上却在疯狂敛财。蛊惑我辖区群众生病不用去医院看,宣称练功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甚至能让哑巴开口,瞎子复明。作为派出所长,我能不管?况且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仅不珍惜,反而威胁我们的办案民警。现在更是打算搬救兵,要请什么领导来管我要说法,想以权压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个小民警有什么好怕的。”
上次来江城准备策划一个群体事件讨债,现在又跟练气功的叫板,大有不把天捅破誓不罢休之势。
庄新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老同学,沉吟道:“我对这个气功组织不是很了解,这方面资料机要局应该有,但不能给你。这样吧,我翻翻内参,要是有这方面的内部报导给你传过去。”
“麻烦你了,速度能不能快点,如果他们效率够高,或许明天一早就会找上门。”
“催什么催,我今晚正好值班。”
“谢谢。”
电话尚未搁下,手机又响了。
应该是打电话没打进来,于是打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韩博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脸歉意地说:“侯厂,对不起,您刚上任,那么忙,不该打扰您的。可是我呆在良庄,消息闭塞,实在没办法。”
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是蚍蜉撼树。
一小时前接到他求助的电话,侯副市长真想好好跟他谈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伙子一腔热血,想踏踏实实为辖区老百姓做点事,总不能说他做错了。他所处的环境也比较特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老卢在一起呆久了,会自然而然地变得嫉恶如仇。
一进丝织总厂就担任保卫科副科长兼经警分队长,然后是独当一面的公安特派员,紧接着提乡长助理,现在又成了派出所长兼打拐队长。
太顺了,没经历过坎坷,这不利于成长。碰碰钉子没什么坏处,不碰个头破血流他永远不会成熟。
正因为如此,那会儿什么都没说,当成一件小事帮着打听。
干那么多年全国人大代表,经常去首都开会,侯副市长认识许多级别很高的朋友,天南海北都有,消息来源不是省委机要局科员庄新栋所能比拟的。
简单介绍了一下刚打听到的情况,旋即话锋一转:“小韩,记得上次去良庄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选择的对手不仅规模庞大、组织体系严密、经济实力雄厚,而且不择手段。六年前,一个市的中医管理局医政处处长,曾取缔过那个大师在该市非法行医的窝点。他们面对面交过锋,那个大师当时威胁说‘你听着,我搞到今天不容易,你要为此负责任,你会付出代价。’结果,两个月之后,处长在自己家楼下开自行车锁时,被两个持西南口音的人一顿乱棍打倒,脸上被划三刀。两个凶手一边打一边问,知不知道你得罪谁了?案件到现在都没能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