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派出所这会全在忙着组织联防队员抓赌,良庄派出所不抓赌,要求联防队员全守在警务室,下来慰问,一人两盒香烟。
查车不罚款,又不抓赌,经费从哪儿来,车上就两个人,陈维光道出心里的疑问。
韩博将车停在胜利与团结交界的路口,扶着方向盘笑道:“刚刚结束的几次大行动起到一定震慑作用,所里印刷的‘民警提示’贴几千张,广播站警告过几次,综治办周主任又组织司法所、文化站和团委下村宣传过一次。王燕负责企事业单位,节前让企事业单位签过承诺书,尤其建筑站那些有钱的项目经理、施工员和安全员,几乎个个打过招呼。可以说赌博现象基本上遏制住了。不是不抓,是想抓也没得抓。”
陈维光彻底服了,调侃道:“不打击怎么能叫韩打击?”
“关键打击不到几个钱,反而搞得怨声载道,群众个个在背后骂。不如以防范为主,打击为辅,查车也一样。”
“经费怎么办,过完年打击收茧的?”
“秋茧打过一次,吃一堑长一智,明年(农历年)收茧他们应该不敢再来。”
局里不下拨经费,过完年要接管那么大辖区,治安管理压力是现在的四倍,没钱怎么搞,陈维光沉吟道:“这么说只能想办法把丁湖李庄永阳的治安联防费收上来。”
韩博摇摇头,苦笑道:“收不上来的,丁湖李庄永阳收不上来,良庄以后也不能再收。”
“为什么?”
他一直在城区干,不了解“西伯利亚”情况很正常。
韩博再次打着引擎,一边往下一站巡逻,一边耐心解释道:“一是存在太多历史遗留问题,以前为完成上级交代的征收任务,或为拿征收任务提成,丁湖李庄永阳各村欠下一屁股债。村干部,去银行很难借到钱,主要是管私人借贷。村里欠老百姓钱,老百姓会交钱给村里么,当然不会。该收的,人自己从应交纳的款项中扣。不该交的集资摊派,人干脆不搭理。欠钱影响威信,没威信工作不好开展,更不用说收钱。二是各村撤并之后,镇里对各村控制力会降到历史最低点。以前包括村民小组长在内,二十几个人管两三千人。以后没村民小组长,只有几个村干部,要管七八千人,管得过来么?他们连镇里交代的任务估计都完成不了,怎么会去帮我们收治安联防费。”
陈维光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说:“四个乡镇变成一个镇,不管什么事要一碗水端平,丁湖李庄永阳不收,良庄一样不能收。”
“辖区大了,经费反而少了,所以张局说乡镇撤并、各村撤并确实能减轻农民负担,但对我们公安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一年少近二十万也就算了,关键一下子少那么多村干部,直接导致我们对辖区的控制力大不如以前。”
“韩所,你打算怎么办?”
不了解辖区情况,并且确实没人家有本事,这些年当所长其实跟当“维持会长”差不多,一直在勉强维持。治安形势越来越严峻,又没足够经费,陈维光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