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凭什么?”
以前不在乎,现在“当家”不能再不在乎。
李晓蕾气呼呼说:“焦书记也真是的,以前工业园区没搞起来,基础设施建设需要资金,基金会不能撤。现在基础设施搞起来了,招那么多商引那么多资,镇里卖地一年赚多少钱?为什么还要跟中央对着干,为什么不让基金会跟信用社合并?”
“以前是镇里不让,现在是股东不让。”
“什么意思?”
“合并只退本金,许多地方连本金都给不全。我们良庄农村合作基金会跟其它地方不一样,不是没钱是有钱,而且有很多钱。按照以前的合同办,当时500一股,现在一股至少值一万,翻二十倍。”
王燕笑了笑,接着道:“当时入股多不容易,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许多人是被卢书记逼得没办法借钱入股的。现在人家只认识合同,只认识以前的文件。说起来中央也有问题,先同意甚至鼓励搞,现在又要取缔,这不是朝令夕改么。”
全国能有几个老卢,能有几个管理严格的农村合作基金会?
中央“一刀切”是对的,不“一刀切”不知道那些基金会会把农村金融搞成什么样,会把农民害多惨。
但这个政策落实到良庄,既没维护也没触动到农民利益,而是触动到几乎所有老良庄干部教师、企事业单位职工和村干部的利益。
赚点钱容易么,该我的一分不能少!
在职的不说话,退休的怕什么,企业职工和村干部更不会怕,你还能因为这事抓我去坐牢?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下面有下面的难处。
韩博能够想象到老卢和焦汉东现在是“骑虎难下”,“良庄人自己的银行”是他们一手搞起来的,三天两头开党员干部大会逼人家入股是他们干的,现在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晓蕾,算了,我们又不等那几千块钱急用。”韩博摆摆手,微笑着劝慰道。
李晓蕾赫然发现跟其他股东一起“维权”也不错,扑哧笑道:“原来是这样,当卢书记面不好意思问,我一直以为镇里想赖账不给呢。一股值一万,我们十股就是十万,投资就要有受益,我也不同意合并。”
“你不同意没用,你又不是股东。”王燕打趣道。
“谁说我不是的?”
李晓蕾感觉这事特有意思,得意洋洋说:“韩博在良庄入的那些股,早就转到我名下了。王燕,基金会再开股东大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是第一大股东,我要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快生孩子,外贸公司一时半会儿开不成。
她现在整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凑各种热闹,韩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她跑到良庄去“兴风作浪”,跟一帮小股东一起“抵制”省市两级工作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