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帮这个忙跟搬石头砸自己脚没什么两样,跟信用社一样拒绝再接受基金会的“隔夜存款”。
没办法,基金会只能找公安局的保安公司。
结果保安公司只帮银行押运,只帮设在县里的银行守库,公安局自己没金库。安排一辆押款车和几个押运员押运没问题,反正基金会要给钱的,关键把钱押运回去放哪儿,要是搞丢了这个责任谁负!
这怎么办?
焦书记跟老卢一商量,拍板设立保卫科。
由前永阳乡武装部干事曹连贵担任保卫科长,从当年的退伍兵中挑了十个政治可靠、军事素质过硬的,去公安局办持枪证,去公安局买枪,让建筑站建地下室,斥资一百多万建金库,同时购置一辆防弹押款车。
曹连贵正胡思乱想,高个子纪检干部从包里取出一张盖有纪委公章的文件:“李晓蕾,我是县纪委第二纪检监察室副主任于泽,这几位全是纪检干部,根据上级指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纪检部门调查。”
李晓蕾愿意协助调查,只是不喜欢他们这种方式。
接过文件看看,还给他笑道:“于副主任,我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国家干部,你这份文件对我似乎不具法律效力。”
从丝绸集团辞职没几天就摇身一变为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董事长,这背景够深的。
群众反映很多问题,承认你工资高提成高,但在丝绸集团的收入一样不够你在北京、东海和南港购置高档房产,算你丈夫的工资也不够。巨额财产不明,没问题说出去连鬼都不信。
“这种人”见多了,一开始气焰嚣张,等到了地方就会老老实实交代。
于泽冷哼一声,紧盯着她双眼道:“李晓蕾,我们纪检调查组有权要求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这不只适用于党员,一样适用于非党员。”
真当我是贪污腐败分子,李晓蕾啼笑皆非,笑问道:“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监察法》明确规定:监察机关有权责令有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在指定的时间、地点就调查事项涉及的问题作出解释和说明!李晓蕾,你应该清楚纪委和纪检监察局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我们有权责令你协助调查。”
“有权责令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确实包括非党员。于副主任,您应该一样清楚这个‘非党员’指的是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换句话说适用于行政人员,行政性。我好像不是,现在不是,以前不是,以后估计也不会是。”
“股权出让前的丝绸集团是县里的企业,作为集团北京公司总经理,你的身份与行政人员没什么区别。”
李晓蕾不是生气,是对一直感觉很专业的反腐部门很失望。
干脆坐到转椅上,抱着胳膊苦笑道:“于副主任,您是执法人员,执行党纪国法的人员,应该比我更懂法律。县里的企业,这个概念大了,良庄至少有三百家,在思岗县内么。不过您的意思我听出来了,您指得应该是企业性质。丝绸集团曾经是您所认为的那种‘县里的企业’,但在我进入集团之前就不是了,思岗县国资办只是控股,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国营企业,而是一家如假包换的股份制企业。思岗县国资办只是我曾经的老板之一,并非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