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向辉没资格坐在前面,同样没资格发言,不过现在不说点什么感觉对不起“韩打击”。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报告罗书记,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不光我,我们公安局人事调整前的局党委成员全可以证明。韩博同志的父亲在韩博同志参加工作前就在东海开装修公司,做装修工程,做得很大。当时我们公安局经费紧张,民警去东海或从东海坐火车去其它执行任务,韩总每次都热情接待。帮着买火车票,安排车去汽车站接,管吃管住,完了派排车送到火车站。一年要去异地执行多少任务,算下来是一笔很大开支。后来韩博同志打击经济犯罪,局里经费情况有了很大改观,我们当时想回报一下,办公楼、看守所包括现在的交警大队办公楼建起来之后,给韩总打电话,请他帮我们装修。反正是要花钱的,同等预算给谁做不是做,结果韩总一口拒绝。”
罗红新面无表情,崔丽华若有所思,另外几位县委常委跟没听见一般继续看老卢的检查报告。
已经开口了,为什么不说完。
石向辉摸摸嘴,接着道:“不光我们公安局,不光李晓蕾同志工作过的丝绸集团,包括良庄建工集团、良工集团这些民营企业的装修工程韩总都不做。他跟我们以前的政委老袁是好朋友,一次吃饭时说得很清楚。儿子当干部,而且当的公安局的干部,肯定会得罪人,只要得罪人就会有人说。人言可畏,能避嫌就避嫌。只做东海和北京的工程,这样别人怎么说,以权谋私,难道韩博的权大到可以谋两个直辖市的私……”
“谢谢石副局长。”
李晓蕾笑了笑,不无自嘲说:“虽然我不存在什么经济问题,没有违反法律法规,但不能否认我在丝绸集团的待遇远超过我的付出。前些天基金会开股东大会,卢惠生书记给股东介绍我一年给集团拿到多少多少出口订单,以亿为单位,听上去我李晓蕾似乎非常有能力。言过其实,因为所有订单中有三分之一来自几十家外贸公司,订单是他们拿到的,我相当于跑了一些中间商;有三分之一来自老客户,集团规模那么大,当时人力成本那么底,设备相对先进,质量控制得也比较好,合作过一次愿意继续合作。还有三分之一来自国外的经销商、代理商。”
李晓蕾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努力了,尽力了,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除了陪客户上床睡觉。”
上床睡觉,真够生猛的,连这话都说得出来。
崔丽华尴尬不已,一是同为女同志,二来她是纪委书记,今天发生的事跟她有一定关系。
罗红新一样尴尬,不过更多的是羡慕,还有几分敬佩。
不是羡慕敬佩李晓蕾,是羡慕敬佩侯秀峰,他器重一个干部,结果器重的干部在公安战线干得有声有色,现在已成长为市公安局即将正式挂牌成立的副处级技侦支队长;他给老单位留下一个“亲传女弟子”,结果“亲传女弟子”让老单位又红火了四五年。
更难得的是,他器重的这两个人并没有因为早上发生的事跟别人一样把矛盾激化,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