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再次坐到会议桌边,不无感慨地说:“当年为打击他们,我真是顶着巨大压力。您知道团伙老大能量有多大吗?为了给我施压,连常务副省长都被他忽悠去了,我只能跟同样下定决心彻查的政法委孟书记唱双簧,在市委拍桌子吵架,连不当这个副局长,不穿这身警服,去省委,去北京告状的狠话都撂出来了。”
“难怪他们心存不满,怀恨在心。”
“其实上级早盯上他们的,没有我韩博也会也李博陈博收拾他们。扯远了,说到了解,我不光打击查处过他们,后来心一软,又答应帮主犯照应他老婆和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跟您提到的那个杜茜。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帮。”
“为什么?”关局不无好奇地问。
“在南港工作时,思岗人全是老乡;在贵省工作时,南港人全是老乡;在深正工作,江省人都是老乡;在异国他乡,在治安那么糟糕的南非,不光中国公民全是老乡,拥有他国国籍的华人一样是老乡,只要找到我们,只要我们能帮到的都会帮忙,何况他是托孤,我不想看着他死不瞑目。”
果然重情重义,难怪深受那么多领导器重。
关局点点头,想想又问道:“那以你对这个顾思成的了解,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韩博沉思了片刻,抬头道:“如果不给余琳夸海口,不吓唬吓唬她,她很可能不会发那个帖子。这步棋看似把我们自己搞得很被动,变相提高了顾的警觉性,给搜捕增加了困难,但收获更大。首先,之前的一系列推测得到了验证,他确实在深正,确实是冲我来的。其次,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是烟雾弹,全是想提醒我们别不当回事,公然向我们挑衅。换句话说,他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在精神上折磨我,让我乃至我的家人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再就是他虽然对我不择手段,但对余琳等人的感情依然深厚,不想余琳卷进来,不想让钱小伍和宗浩出事。”
“还真个有情有义的混蛋。”
“他们是过命的交情,真正的同生死共患难。”
韩博顿了顿,接着分析道:“从扔手机这个细节上看,他打算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反侦查手段都用上,不会再浏览那个房产论坛,靠IP地址锁定其位置这条路估计是走不通了。如果不出意外,老冯刚追回的这部手机的通话记录估计没几个,不会有什么价值。总而言之,他第一阶段的目标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会找个地方蛰伏两个月,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只要有足够多的作案经费,他甚至不想那么快让我死,要把我搞崩溃才会给出致命一击。所以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把他揪出来。”
“你是说两个月的期限一到,他就会再次跳出来,甚至会制造一起爆炸案?”
“他生怕我徒劳无功之后放弃搜捕,肯定会再次提醒我别不把他当回事,并且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非常清楚我们的警力和经费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资源全用在他一个人身上,肯定会给我好好提个醒,让我们不得不重视他。”
“如果再次被你猜中,那他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