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顿了顿,接着道:“昨晚落网的那个是讨债的,这个‘服务’不光对他非常有用,对所有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讨债公司或所谓的调查公司都有用。他们有一个圈子,只要有利可图就互通有无,我能想办法帮你查到移动手机号的通话记录,你能帮我查电信的,甚至有人能查到户籍资料。”
李晓蕾大吃一惊:“太可怕了,对他们而言我们没秘密可言!”
“所以要严厉打击,已经成立专案组,刑警、技侦、经侦多警种联合侦办。”
“那个定位我手机的混蛋好抓吗?”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比较棘手,嫌犯精通计算机网络技术,想追踪他的IP地址没那么容易。不过他不可能什么都懂什么都精通,我们追踪不到他的IP地址,不等于追查不到资金流向。并且通讯运营商内部有权限、有条件定位他人手机的人不是很多,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现在的坏人怎么那么多!
李晓蕾正想问问搜捕顾思成的进展,警务通手机又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韩总,韩博举起手机问:“爸,什么事?”
“你手机不在身边,晓蕾手机也不在身边,吓我一跳,你们没事吧,絮絮没事吧?”
“我们挺好的,妈在楼上打麻将,絮絮在楼下玩水,晓蕾就在我身边,真没事。”
确认一家人没事,韩总终于松下口气,沉默片刻,又凝重地说:“小博,你大舅给我打电话,你婆爷爷这次可能真不行了,已经移了铺。你二舅、小舅和大姨二姨正在往回赶,我刚打电话订好机票,马上去机场,也不晓得能不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移铺”是思岗老家的风俗,人到弥留时不能睡在床上,要在堂屋打地铺,把快不行的人移到地铺上。
至于为什么要“移铺”,老人们众说纷纭,没一个权威的解释,有人说是为了方便“牛头马面”来接,有人说死在床上会给家人带来厄运。
作为一个经常去命案现场、经常能看到尸体的刑警,韩博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死过人的床,好多人不敢睡,总不能就这么把床扔掉;再就是与人死后大小便会失禁有一定关系,把快不行的人移到地铺上,就算死后大小便失禁也便于清理。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民俗的时候。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外公也确实油尽灯枯,尽管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乍一听到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韩总要考虑的则更多,接着道:“我跟你大舅二舅在电话里商量过,你们现在回来太危险,就算决定回来也不一定赶得上。晚上才有飞南港的飞机,到了南港还要转车,小一辈儿回不来的也不光你们,干脆别回来了。”
“我怎么跟妈说,妈知道肯定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