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两人说定了生孩子的事,陶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该吃吃该喝喝,还是顺其自然按以前的日子过,然而顾山却截然不同。
若说早先他一心只为贴合陶湘口味烹制饭食,好让她多吃些,如今他则是有意识地为陶湘调养起身子,每顿饭菜都精心搭配,势必营养均衡。
而在这期间,南宁出现了可私下做买卖生意的流动黑市。
黑市里的物价惊人,平均比官价上涨了十倍,但是民众们吃过私船被驱逐后没有地方买东西的教训,即使价格高昂,也一个个咬着牙去买。
倒也不是没有人检举揭发,只是黑市一般隐藏于闹市或四通八达的胡同民楼,等巡警根据线报赶到,私贩听到风声,一早就收拾摊子逃得无影无踪。
不像前些时候的那些私船,刚靠岸就会被直接截获,想跑都来不及。
就这样,等陶湘和顾山小租屋里的食材消耗得差不多时,黑市已然在城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大部分城内的民众都自发带着钱转去那做交易。
顾山从经常要外出采买的刘婶那得知了黑市地址,正是在东边的贫民区里,从栈楼去那要横跨整个市县,一来一回得费不少功夫。
陶湘需要翻译稿件,眼看交稿期限在即,本来不打算跟着一起去。
可是她的钢笔不小心摔坏了,家里又没有备用,急需找人修理,索性一道去了县内。
如今的南宁市县再没了往日繁华热闹的盛景,各家店铺虽然开着,但是门庭冷清,负责看管铺子的掌柜们百无聊赖,也不出面招揽生意。
陶湘在顾山的陪同下先去了上次那家专卖笔墨的商铺,只见铺内所有中低价商品全部清空,仅剩下铺主闲闲地打扫归整着卖不出去的高价品。
对方见他们进门,不甚热情地迎上前来:“二位想看看什么?”
“老板,我们不买东西。”陶湘将漏墨的钢笔递给店老板看,“您看这笔能修吗?我在你家店里买的。”
这笔还是她刚到南宁那年买下的,是外国进口的普货,一支要二十美元,用这么久也有了感情。
店铺老板这时也认出了这笔的牌子,确实是自家铺子卖出的,他划拨了下笔尖:“不好说,应该是里头的钢珠掉了。”
“而且店里会修钢笔的老师傅前两天回乡下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到时候得叫他再看看……”他接着补充道。
陶湘闻言蹙起眉来,感到有些犯愁,她着急用笔,可等不了那么久。
想到这里,陶湘放眼去看铺子里剩余的几只镶金钢笔珍品,无一例外都很昂贵,最便宜的那支标价都要近三百金圆。
完全不是给人用,而是给有钱人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