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谈判里,面对着衣衫凌乱、歇斯底里的裴知夏,王岩本就只有一丁点的愧疚感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冷冷地给裴知夏甩下两个选择。出乎王岩的意料,裴知夏选择了他觉得她完全不可能选择的选项。
尽管如鲠在喉,王岩却还是强迫自己花十分钟接受离婚的可能,就像他当初消化裴知夏怀孕的信息一样迅速。
王岩承认他的骨子里暗藏着浓烈的冒险精神,平时按部就班地按既定轨迹飞行,一旦出现重大意外反而刺激了他那根紧绷的神经,结婚就结婚,离婚就离婚,whatever,决定只在一瞬间并不代表决定不正确。
只是离婚这件事到底涉及到鸢鸢的抚养权,王岩还是没办法爽快放手,他固然渴望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却也偏爱裴知夏为他生的这个机灵又可爱的女儿。
脱离爱的滤镜和自我洗脑之后,裴知夏差点被中年男人的自恋和油腻逗笑,能把不离婚说成一种恩赐也是一种本事。
裴知夏一直在默默背诵着谈判前律师给她列的三条法则,她不能刺激王岩,不能不能不能!默念三遍后裴知夏抿直唇角,转移话题打感情牌:“鸢鸢很粘我,这个年龄的孩子都需要母亲的爱护。我比你更会带孩子,我也不会拒绝你履行法律规定的探视权。”
王岩忙着吞云吐雾,对她的话术油盐不进:“裴知夏你放心,我有钱请育儿嫂,专业的比你更会带孩子。而且我很大方,就算你输了官司,我也不会拒绝你履行探视权的。”
听到这里裴知夏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刻意扭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往下说:“我只会有鸢鸢一个孩子,所以我这辈子都会对她视若珍宝,永远不变。”
“实际上不止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我还对生孩子这件事产生心理阴影了,午夜梦回都是生完孩子那段时间破烂重组一样疼痛的身体,我也不想有别的孩子分散我对鸢鸢的注意力,所以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生孩子的。”
王岩可不是裴知夏,会相信这种无聊的口头承诺,他闻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脸上的冷漠像对照组一样无声嘲讽裴知夏的天真。
他重重地按熄了快燃尽的烟头,声音有些含糊:“别傻了,我如果和你说一样的话,你 tmd 会相信吗?裴知夏你是三十岁,不是十三岁,我当年勾勾手指就能把你带上床,就你这脑子以后会没其他孩子?”
“还有,我查了你手里信用卡,没有酒店的消费记录。你这些天都住哪?朋友那里?大部分朋友都只能维持表面友善,实际上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这种离异带娃的朋友。我劝你还是快点把鸢鸢还我,别离个婚最后连朋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