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上

    【我不知道。】话题绕了回来，你头痛地抱住脑袋:【明明过往道歉，伊诺很快就会原谅我。】

    【道歉……你认为交了新朋友这件事需要道歉吗？】伊利亚道:【那我和你一起去道歉。】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摇头否认，忽然意识到什么，脑子里逐渐明晰:【对啊，我交新朋友为什么要道歉？】

    【可是伊诺……】想到他，你又露出犯难的神色。

    【没错就不要道歉，一直放低姿态不是解决的办法。】

    话一出口伊利亚抿住唇。他并不想对你的思绪加以干扰，朋友间安抚情绪时，以对方的想法为重是他认为的重要原则。

    可瞧你因伊诺而难过、不停钻牛角尖的样子，仿佛吃到坏果子一样的酸劲直冲心里，令他无法控制说出了自己带有不满的想法。

    不只因为你为伊诺难过，还因为你总为伊诺放低姿态。

    【你是让我不要放低姿态吗……】你苦恼垂下脑袋:【我不能，面对伊诺我做不到。】

    你沉闷叹声，五官揪在一处，憋在心里的痛苦回忆让你的声音变得低哑、犹豫:【因为我……我是导致伊诺不能讲话的凶手。】

    午日阳光洒满教室，摆放整齐的课桌沐浴在一片暖色里。打开的窗忽然吹进一阵风，卷动轻飘飘的窗纱，你紧握的手微微松开，闷出的汗在风里冷却。

    你深吸这阵冷意，心里的燥意也像是得到了舒缓。你开始慢慢地将心里藏着的懊悔说了出来——带伊诺看海、遇到醉汉、伊诺被救回以及他不再说话……相关的所有的事情。

    【……所以我对伊诺有愧。】你闷声。

    讲完后等待你的是一阵沉默，伊利亚迟迟未发一语。你疑惑抬头，撞进一双生气与无奈交织的眼眸中。

    【……笨蛋胖熊！】他轻骂道:【说什么都是你的错，你有愧……你要一直这么折磨自己吗？不去问问那家伙怎么想吗？】

    【我怎么开口……】

    【那你还想要我这个朋友吗。】

    【……这有什么关系。】

    【伊诺现在正因为你交了我这个朋友而生气吧？可是正常而言交朋友有什么错误？

    因为你认为愧对于他而过分照顾，令他只想依赖你。你对他的纵容让他认为，不遵循他的意见你就是错误。】

    伊利亚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想在伊诺的人生里充当什么角色？心有愧疚、言听计从的仆人吗？！】

    【才不是！】你被激得高声:【我是伊诺的家人！】

    【那身为他家人的你，想要伊诺成为什么样的人？】伊利亚并没有因为你的激动而住嘴:【一个因为你交朋友就生气的人？一个你不听他的话就要你道歉的人？而每一次你都要去求得他的原谅？】

    【……】

    【当然，那家伙会成为怎样的人本少爷不在乎，我只想你不会成为因为他失去自我的笨蛋！】

    伊利亚顿了顿，语气缓下:【他对你很重要，但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淡红色的嘴唇翕动，朋友二字像是含在唇间吐露不清。

    你愣怔住没有接话。伊利亚缓了缓，见你不讲话，顿时有些紧张。方才情绪上头，说了很多，但那些对你而言是可以接受的吗？如果伤害到你……他忙道:【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冲动。】

    【不…】你的神情从恍恍逐渐变得明朗，因他的话语，那些困扰纠结的问题找到了突破口，或者说你一直逃避的问题被他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