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啦?我刚刚在你的房间里放置了可以驱赶蚊虫的香薰,在这里夏季毒虫很多,不过不用担心。”
栗绘子点头微笑,全然没听清,脑子一团乱麻。
根据昨天和洛伊娜的聊天,她知道这里是位于孟休北边的一个山头,山头的路她来时略略记得一些,她记得这条路一直沿着往下,是有一个村庄的,当时灯火通明,她看到了一个巴士车牌。
有巴士,她就可以乘坐到市区,然后离开这里。
不过她又有些犹豫,洛伊娜身为照顾自己的人,如果自己跑了,那么她也会受牵连吧。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带着洛伊娜一起跑,可是她又纠结了,洛伊娜未必会愿意。
看着面前发呆的人,洛伊娜关心地询问,“你怎么啦?刚刚你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栗绘子摇头,“我没事。”
随后不经意地问,“那个..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呀?”
“也许明天吧?我不知道老板的行踪,他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洛伊娜又道:“你有事找老板吗?”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栗绘子立马否认。
转眼,她又瞟到客厅桌子上有一部电话,脑海里一个想法迸出。
*
孟休村落别院内。
看似不起眼的巷外,停满了黑色轿车,一排排服役于不同党派的持枪保镖巡视着地盘。
院内乌坦颂摆了一桌子好菜,站起来亲自给他斟酒,笑得容光满面。
“阿生,你这次干的不错。”
贺聿生嗤了一声,不过也很给面子。站起来敬了一杯,没说话,但就一饮而尽表示敬意。
乌坦颂当然高兴,这一仗长了他的脸面,不仅把原本地盘抢了回来,还新收了据点,归降了一批人,他对这个找回来的儿子实在没话说。
换句话说,只要他不骑在他脖子上。那肯定会事事顺着。
桌上的段九婉拒了,他不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也敬了一杯。
席主桌上除了乌坦颂这边的人外,还有果敢副司令涂里亚、新孟邦军的联席会议主席魏知珩,都是控制着各地区域的军阀。
今天这场戏,他们在一旁隔岸观火,这会正想抱团取暖,连忙献诚来了。
涂里亚先是站起来举杯,笑嘻嘻地对着贺聿生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贺聿生敬了一杯,那人又转头对着乌坦颂道:“这儿子是真没白养,真争气啊。”
乌坦颂也笑得开心,但贺聿生却冷下了脸,桌上的人都没察觉到,只有段九敏锐。
段九顿感不妙,只见乌坦颂说:“以后这军队交给他我也放心。”
“板法的那一批武装,老爷子不如也交给我?”
忽然不合时宜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看向贺聿生。
声音很轻,但话里带着不容抗拒,仿佛问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下了一道命令。
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所有人都在等着下文,板法养的都是乌坦颂最精锐的心腹,他一直保留着,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在防谁,这会儿又大肆夸这个儿子,这一场窝里斗的腥风血雨怕是要揭起来了。
魏知珩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身军装穿得笔挺,从刚才开始他就在观察这个年轻男人,毫不掩饰的张狂,眼睛藏不住的野心,听说是乌坦颂认回来的儿子,今天又整了这么一出,他实在是好奇。
现在这么一看,说不准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乌坦颂的脸上僵了一下,到底是爱面子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刚放出去的话,不能打自己的脸面,反正儿子是自己的,再怎么样血缘摆在那,醉意上头他道:“阿生,以后板法都归你管。”
一句话就表了态,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权利的交接,是另一簇火焰燃起,这一场烧的猛烈。
不过几秒愣神,所有人都举杯巴结,阿谀奉承的人围了一桌,贺聿生对于这结果并不意外,早晚都得是他的,不出所料现在整个北掸邦都收入囊中。
他抿了一口酒,没人瞧见眼底那一抹冷意。
段九松了一口气,刚刚他担心贺聿生真掀桌闹事,那样得不偿失,好在老大比他想的要冷静。
贺聿生显然也察觉到了魏知珩的目光,对视上的瞬间,所有的揣测都暴露在明面。
贺聿生挑眉笑得意味不明,刚上任的新孟邦军的联席会议主席,他记得这个人是养子对吧?
魏家老爷子养了个废物,后不知哪里冒出认养了一个,小小年纪能从众多童子军里脱颖而出,不出五年就吃下了好几个武装势力,夺了权自己坐上联席会议主席的位置,倒是个有本事的。
男人即使身穿军装也能穿出西装的儒雅绅士,可贺聿生一眼看穿,那金丝镜片下的,隐藏着是狠辣的心思。
他们是同类,同为野心勃勃的饿狼。
隔空举杯,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