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闲心站在一旁看戏。
他愿意英雄救美,那就让人家多救一会儿呗。
这边的动静,其实已经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其中包括本次沙龙的举办者,那位英籍华侨谢峻谢爵士。
谢家祖籍在内地,早期移民到英国后,凭借着灵活的头脑搭上了帝国腾飞的这趟顺风车,顺利从远洋贸易中攫取了第一笔财富,从而小小的摆脱了一点二级公民的尴尬地位。
此后谢家又几次看准时机,在英国对外的几次战争中大捞了几笔战争财,积累下了原始资本。
直到这一代,谢峻的父亲娶了一位落魄的英国贵族家的小姐,生下谢峻后,谢峻本人又争气,在军校毕业后参军立功,被女王亲自授予了爵士勋爵后,谢家这才算是正式在国外立足。
谢峻身上虽然有着两个国家的血统,但他的长相却是偏中式的剑眉星目,只是五官较国人来说要深刻些。
他的出身和经历,就决定了谢峻这个人的性格不可能有多和善开朗,至于简容评价的那句“热心肠”,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骨子里就是一头疯狼,为人冷淡是真的,但惹到他后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也是真的。
这本来该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为了哄妹妹开心举办的沙龙,前提是谢峻没有因为这边的动静,从而注意到陈知意。
很少有人知道,谢峻当年回祖籍地祭祖的时候,其实遭遇过一场不可言说的意外。
那年陈知意十七岁,身娇体软热衷养鱼,在离家门口十里的山脚下,捡到了昏迷不醒了谢峻。
她当然不会那么傻,将来历不明的壮年男子带回家中,但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昏迷甚至死去,陈知意也是做不到的。
她还真没有那么不善良。
陈知意给人在乡下租了个房子,请了医生,期间不时的去看望谢峻,但却留了个心眼,从未透露过自己是哪家的小姐。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她可不想因为救人,把一家子的安危都搭进去。
此后的发展就很顺理成章了,陈知意正是少女情窦初开之时,虽然她这情窦开得有点多,但却半点不妨碍她形容的可爱之处。
长相清丽,性格有趣,还有着救命之恩的加持,那段时间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后来谢峻修养好身体后就离开了,陈知意也就彻底把这件事当作是日行一善,半点没想过当年那个落魄少年,会是如今威名赫赫的谢爵士。
也半点没想过,谢峻匆匆回香江处理好各项事务,再返回南城时已是人去楼空,怎么也打听不到陈知意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眼中的日行一善,却是他心里的妄念丛生。
这从妄念,从谢峻十九岁那年烧到现在,直到这一刻,在宴会厅里看见娇娇俏俏立在窗边的陈知意。
真、好、啊,谢峻舌头抵了抵左边牙齿,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知意的身影。与此同时,白计宁把请帖交给门童后,风度翩翩的走进了宴会厅。
从那天在陈知意
那里,看到有关这场沙龙的邀请函后,白计宁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害,墙角已经裂开一条缝了,那谁撬不是撬呢不是?
他打定了主意要多和陈知意见面,因此吩咐秘书搞到了一张沙龙邀请函,进门后就开始寻找陈知意的身影。
现场人很多,且不少人还在大厅里跳舞,纷纷嚷嚷的,白计宁一时还没找到陈知意,反倒是视线一转,看到了角落里的萧肃和简容。
白计宁做出了朝阳群众的架势,不动声色的移到两人旁边,打算听听这两人又有什么幺蛾子。
听完再添油加醋而不着痕迹的讲给表妹听。
简容现在在做的事情,和白计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师兄,我刚刚看到陈姐姐了,我本来是好心想带她来找你的,但她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她正等着萧肃询问“是怎么的不留情面”,这样她必然要添油加醋的把这个乡下女子的粗鲁无理,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外人如林路留都会因此而呵斥对方,师兄应该也会因此,更加怜惜自己吧?
但萧肃的重点却半点没放在简容受了委屈上,只皱眉问,“她怎么来了这里?”
“不是师兄你带她来的吗?”简容眼珠子转了转,不是萧肃,那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是,”萧肃眉头皱得越深,“你在哪里见到的她?”
简容不太愿意说,“陈姐姐不会是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故意追过来的吧?”
她的本意是想体现陈知意的不懂事,一个旧式女子,不好好待在家里,非要胡搅蛮缠的追到丈夫应酬的场所,这不是丢人吗?
但萧肃听她这么一说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却渐渐松了下来。
是了,仔细一想,这的确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早上的时候,他不是还告诉过她“今晚有一场沙龙”吗?估计她嘴上虽然尽是些敷衍气人的话,但心里却是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的。
到底是坐不住,亲自来寻他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和白计宁一样,开始四处寻找陈知意的身影。此时的沙龙大厅里,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本次沙龙的举办者,来自香江的谢峻谢爵士,正死死的盯着窗边一位姓陈的女子。
新晋的商场新贵白家二公子白计宁,和萧肃萧大才子,正在满场找一位姓陈的小姐。
而南面文坛新秀林路留,却不知为何独自站在东边阳台那儿,吹着冷风,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至于全场隐形焦点,陈姓女子本人,却还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陈知意在围观了林路留试探简容的全过程后,带着迷之微笑,脚步轻松的走到了另一处阳台。
几乎是她一走到阳台角落,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谢峻就动了。
他将酒杯放到了桌面上,杯身和桌面碰撞发出了”叮咚“一声脆响,仿佛是什么狩猎敲响的信号似的。
谢峻道了一声“失陪”,脸上带着一抹笑,步伐笃定的朝阳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