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侯待你如此刻薄,枉为人父。”戚长璟轻声说,“卖子求荣,虐待郡王,”
“当斩。”
戚长璟脸上分明还带笑,可说出的话却是三言两语便定了文昌侯的生死。
时佑安下意识想求情,可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他要求什么呢?饶文昌侯一命?
若说时佑安对文昌侯尚存几分幼年时期的慕儒之情,也已经在这几年的刻薄与冷待里消失殆尽了。
而看着时佑安的表情,戚长璟心里已经把他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文昌侯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
戚长璟拢着时佑安的双手,宽慰道:“朕也非暴君,文昌侯有功有过,朕也会一并考虑。”
看着时佑安纠结的神情终于稍稍松懈,戚长璟露出几分笑意,淡漠地想着:
抄家流放,尚不足以解朕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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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侯府落狱之事尚在京城一石激起千层浪,几日后便出了一件更大的事。
文昌侯幼子,要被封郡王了。
按理说,时佑安作为长公主遗孤,圣上登基后封为郡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只是时佑安在京中着实是名气太盛。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当年文昌侯长子时佑成虽庶出,却颇有才华,入京赴前朝公主秋日宴上蒙面而作书法一篇,引得全场哗然,次日宫中便有前朝皇帝下旨邀时佑成入宫。
只是这名声却是被时佑安差点抢了去。
当时京城遍地都传,文昌侯府嫡子时佑安嚣张跋扈,目无尊卑,在府中欺压庶出一脉、殴打辱骂下人不说,还整日不学无术,好吃懒做,见时佑成得了皇帝赏识便意欲顶替自己亲兄长的名字入宫面圣。
不过幸好,这件事最后被文昌侯发现了。
如此纨绔,如今竟也要成为堂堂郡王了。
知晓这些往事的朝中大臣,皇亲国戚无一不捶胸顿足。
圣上如今虽偶有暴戾恶名,大体也算得上是勤政有为的一代明君,此时前朝尚不稳固,圣上就要封这么一个没有皇室血脉,偏偏恶名远扬的纨绔做郡王。
当真是坏了圣上的名声!
不光是这些知道往事的人们在传,由于册封郡王一事传的着实快,很快,这些关于时佑安的谣言便传到了更多人的耳朵里。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如今在京城名气正盛的聂大将军,聂随。
当听到圣上要封这么个纨绔做郡王,甚至为他给文昌侯定罪时,聂将军倏地露出个散漫的笑意,当着一船舞女同僚的面,不无轻蔑地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