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戚长璟却是再没说什么,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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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大理寺少卿下朝后同圣上一一禀报审讯达多的结果。
达多起初骨头硬的很,还以为苏坦勒不会轻易放弃他,被押入大理寺后还夹扎着漠北语骂着脏话。
不过后来用了刑之后,达多什么都招了。
——包括那日戏辱郡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皆详尽地记录在纸上。
等大理寺少卿将供纸呈上后,戚长璟只是略略一扫,便怒不可遏。
“大胆!”
大理寺少卿匆匆跪下,老老实实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当然明白圣上为何能如此生气。
达多不光详细描述了一番羞辱郡王殿下的过程,还提到了赛斡尔。
当日宴会上,若不是达多阴差阳错拖延了些时间,只怕郡王殿下就要被赛斡尔刮花了脸。
尽管最后事不成,可戚长璟只是微微一想,便怒从中起。
“赛斡尔着实嚣张。”待戚长璟平静稍许,大理寺少卿这才接着开口,“只是身份特殊,微臣也不知要如何处置。”
窗外寒风渐起。
尚书房外面的梅花树随着风不轻不重地撞在墙上,在屋内投下一道长长而扭曲的怪异黑影。
纪得全还在案边静静地研墨,殿内只有研墨发出的摩擦声。
戚长璟一身中黄色团锦簇常服,袖口和衣摆隐隐露出些许金丝,布料厚重柔软,没有一丝褶皱垂在脚边。
他倏地松松笑起来,五官疏朗,不复往日的锋利。
然而纪得全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便匆忙低下头。
“天寒物燥,圣子当日入宫却是穿的单薄,”戚长璟修长莹润的手掂起毛笔,顺着砚台边缘蘸了蘸,“想来对我中原天气适宜良好,既如此,便把过冬所需的炭火冬衣一应停了罢。”
手腕轻轻摆动,毛笔在奏折上批下“已阅”二字。
“地龙也不必有了。”
大理寺少卿心中一凛,颔首称是。
“还有漠北大王子苏坦勒强闯皇宫一事,”大理寺少卿沉声道,“苏坦勒身份非同小可,便是押入大理寺我等也不能用刑,已经审了整一天,微臣担心……担心漠北借机发难,便将苏坦勒移交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