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应付不得,楼下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楼上陪驾的京兆尹,他匆匆下楼,跑来亲自安抚百姓。
“圣上现下就在楼上,诸位放心,因圣上体恤,待会儿的烟花费用皆是从圣上私库所出,要放上大半个时辰!”
烟花放大半个时辰?!
往年的京城烟花虽精彩,却也不过一刻钟,且火药费用皆是从国库所出,究其根源就是百姓纳税买的烟花。
而今日圣上竟然要动用私库放烟花,还要放足足半个时辰还多!
京兆尹此话一出,原本骚动的人群终于不再喊叫,只是大家更是激动于圣上亲临飞鸿楼,竟是变的更嘈杂起来。
他们这些个老百姓一辈子只怕也不能见上圣上一面,此刻却是与圣上近在咫尺!
原先说话的少爷也显得有些激动,凑上去问:“……大人,圣上、圣上当真在楼上?”
京兆尹乜了他一眼:“本官发话,岂能有假?你声音可小些,免得惊动了圣驾,扫了圣上雅兴!”
被京兆尹这么又唬又吓,这少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兮兮地抬头往上看。
而此时,飞鸿楼顶层。
顶层风大,吹起众人的衣角猎猎作响。太监们一溜地排在后面,最外层是一身冰冷玄甲的羽林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一身象牙白蹙金四合团鹤鹿同春纹棉袍,衬的时佑安整张细腻莹润的小脸愈发白皙精致,漂亮的夺目。
鹤鹿同春,属意国泰民安,平静安逸,“鹤”又有“合”之音,固有六合同春和富贵长寿之意。*
这身衣服是戚长璟特意吩咐尚衣局做的,富贵长寿是他对时佑安最大的愿景。
时佑安穿的夺目,戚长璟却是一身雪青底赤龙含珠圆领袍,同往日的打扮并无不同。
他从袖袍下伸出手,缓缓拢起时佑安的手:“若是冷,朕便叫人拿暖炉过来。”
戚长璟的手温温热热的,握的人很是舒服。
时佑安兴奋地来回看,便是冷现下也全然不知:“不冷!陛下的手暖和,就算是冷,我便握住陛下的手就好了。”
他说的诚心,言语间均是对戚长璟的依赖,光是这样看,两人倒当真是一片其乐融融的舅甥之景。
只是谁心中别有所想,便不得而知了。
“烟花宏丽,非得登高一看才算值得。”戚长璟忽然松开时佑安的手,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你看。”
不知是不是两人距离过近,时佑安脸侧仿佛能感受到戚长璟说话吐出热气,激的他脸上都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粉意。
来不及躲避,眼前的手便忽然又放下,还不等时佑安适应亮光,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倏地闪过一道昼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