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上的帘子被人猝然拉开,露出戚长璟的脸。
“成王现在何处?”
察觉出圣上心情不佳,小太监扶着帽子急忙跪下:“成王殿下被人拦下了,现在已经被人带着往这边来了!”
被外面的动静惊动的时佑安迷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脸蛋因为睡觉压着几道红痕。
“怎么了……”他含糊不清地问,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戚长璟怀里,活像个刚睡醒的小猫。
戚长璟理了理时佑安有些凌乱的碎发,低声道:“无妨,你且睡着,朕下去处理。”
说罢,他松开搂着时佑安的手臂,又替时佑安仔仔细细地掖好衣角,这才下了轿子。
刚下轿子,远处戚长珩便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沉着脸走过来。
见到圣上,原本跟着戚长珩的几个朝臣纷纷惊的跪下,只剩下戚长珩一人直直地立在原地。
“你又出去惹了什么事。”戚长璟直视戚长珩,“年三十也不能让你消停吗?”
戚长珩还是怕戚长璟,眼见他语气中已经带着怒意,只能咬着牙低声道:“我把聂随打了。”
“为何打聂随?”戚长璟沉声问,“堂堂亲王,竞对朝廷将军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戚长珩沉默不语。
跪在地上的众人又急又怕,一个个缩着脑袋不敢出声,生怕被这对皇家兄弟波及。
“你们,说,”戚长璟视线转向地上跪着的几人,”为何发生争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蒋庚年咬牙站了出来。
“回陛下,今日微臣等人做主,请殿下到酒楼一聚,为殿下回京接风洗尘,”蒋庚年一顿,声音低了些,犹豫着接着道,“只是、只是席间聂小将军出言 不当……惹了殿下不高兴,这才打了起来。”
当着圣上的面,他自然不能将聂随具体说了什么一一细讲,否则以圣上对郡王殿下的爱护,只怕更要大发雷霆。
可戚长珩丝毫不愿掩饰,一句话就砸了蒋庚年的台阶:“孤脾气没那么差,倘若只是其他话,孤自然能忍。”
他扭头看着戚长璟,心中的怒气又是一阵翻涌,径直道:“只是皇兄,我身为玉奴的舅舅,岂能容忍他人当着我的面羞辱于他?!”
此话一出,蒋庚年心中一咯噔,大叫不好。
果不其然,戚长璟登时变了脸色,脸色明显阴沉下去。
“去叫聂随速速进宫,这个年,聂随也不必过了!”
而轿子里的时佑安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他坐起来,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无神地落在地上,心底忽然一阵刺痛。
作者有话说:
*轩敞宏丽,前楹用窗,后及两旁用板,四面一式,楼高五层,下柱稍高,上设尖顶:来源《长物志》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