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失仪的,自然不能有太靠前的名次。
时佑安不知道这事怎么就落在自己头上,紧张的急忙摆手。
戚长珩无声张嘴:“你去,比我。比皇兄都合适,这是大兆第一次殿试,他们大部分都很紧张,我或者皇兄下去了,只会让他们更紧张的写不出字来。”
戚长珩一番连哄带骗,终于把时佑安说动了。
他整理了一番仪容,袖袍下的手紧紧握住,随后抬腿开始走动。
保和殿铺着一层厚重的地毯,角落燃着安神香,只有沙沙沙的写字声响起。
时佑安刚走动两步,考生们顿时就知道有人开始查看卷子了,一个个马上挺直了摇杆,手上的字也工整许多。
一抹暗香浮过。
无人敢抬头,他们只能通过余光隐约看出下场的不是圣上。
脚步声这样轻,走过去还带着香气……
莫不是宝祥郡王罢?
时佑安其实更紧张,又不敢加快步伐,只能强装镇定一一绕过考生桌前。
直到他走到了章珽前面。
章珽已经写完了大半,笔下如行云流水,字体大气又不失端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时佑安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章珽案前放着的药瓶。
殿试虽然严禁考生携带东西,可像章珽伤的严重,药瓶又没有什么危险性,经过检查后就可以随身携带。
瓶口的塞子有拔出的痕迹,明显是被人反复用过了。
时佑安忍不住冒出一点隐秘的雀跃。
只是他这样站的久,另一边的桌子上的考生已经无比紧张了。
原本他就挨着大名鼎鼎的章珽坐着,考试的时候就已经很紧张了,眼下余光又看见郡王殿下站在他身边良久,心中更是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他、他这样站的久,不会在看自己的卷子吧?
脑海中越想越乱,这考生握笔的手都汗涔涔的,怎么用力都握不稳毛笔。
他更是紧张,手臂一抖,竟是直接甩开了手上的毛笔,带翻了桌角的砚台。
砚台”哗啦“一声侧翻在地,墨水大半皆泼洒到时佑安身上。
全场一片寂静。
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时佑安无措地抓紧了衣袖。
那考生慌张地翻到地上,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答卷时不能说话,场上的众人虽是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止住了笔头,却无人开口。
考生脸色惨白,狼狈地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戚长珩皱眉站起身,就要走上前去。
一只手忽然捡起了地上的毛笔,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考生抖着脸抬头,便对上时佑安一双含笑的乖巧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