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国师那么正义善良,怎么会与那挖心狂魔勾搭成奸呢?”乙一脸愤恨地怼着丙,仿若护犊的老牛,这个国师应该是他心中的偶像天神。
“是啊,”甲也连忙附和道,接着补充说,“上个月,国师还给我老娘义诊呢。”
夜凉凉听过他们的对话,轻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暗叹道,这个国师有些手段,看来是个关键人物,而且那个丙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夜凉凉一直坐在茶楼,换了好几壶茶水,都没有动弹。期间,她听到几十个茶客对这个国师的盛赞,溢美之词几乎就能够写成一本长书了。
夜凉凉不由地惊叹,不愧是个有手段的政客,表面功夫做得这么溜,难怪会有如此威望。同时,她心里也提高了警惕,并不因为这个国师是个凡人,就对他轻视之心。
日落西山,红霞漫天。
夜凉凉跟着那位丙来到一个破落的小巷,悄悄地潜入这个狭小而干净的院子,躲在房梁上面,想听听“挖心杀人”事件里面究竟有什么真相。
“唉,国将不国啊!”那位丙还是个读书人,面带愁容,满口叹息。
丙旁边的年迈妇人推了推他,暴怒地斥道“你这老头,生活都难以自给了,与其想那些‘国不国’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养家糊口呢。”
“辛苦夫人了,”丙没有生气,反而满脸愧疚,低声安抚道,“没有给你荣华富贵,却让你跟着我吃糠咽菜。”
“死老头说什么酸话呢?”妇人心里动容,面上却不显,反而怼着丙说,“我既然嫁给了你,便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丙看着妇人满脸皱褶的老脸,听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言论,心里却动容了,直接搂着年迈妇人,热泪盈眶。
当初,他一朝落破,至亲的老母离开了他,得宠的美妾离开了他,心爱的孩子也离开了他,唯有一直恭敬如宾的老妻留下来陪着他守着他,不离不弃。
为了养活他,老妻一度靠精致的绣活来赚取银两;为了鼓励他,老妻一度节衣缩食来卖纸墨笔砚。时间和风霜已将老妻折磨成白发老太,那比树皮还多的皱纹,那比树皮还粗的手茧,他真的应该继续自己的追求吗?
丙心中的疑惑、纠结和迷茫,一时蜂涌而至,杂然难辨。
夜凉凉见两人抱在一起、哭出了声,纠结了一瞬,心想,今天是听不到什么的,便直接闪身离开了这个小院。
回到早已定好的客栈,夜凉凉思索了半晌,就得出,那个丙先前一定非富即贵,不然不可能有那通身的矜贵气度;后来家族落败了,也肯定跟这个“挖心狂魔”和国师有关,不然,他一定不会如此痛恨当朝国师。
毕竟,就夜凉凉今日接触的多数普通百姓而言,国师是个温和善良,颇有贤名的人,而且为人大度、极重名声,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随意开罪人的。
算了,明天再去探查,还是先睡吧。夜凉凉躺在铺满丝绸的柔软大床上,卷着被子随意滚了两圈,懒洋洋地想道。
夜凉凉实在是很多年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大床了,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回忆起前世的种种美好。
在夜府,小孩子都睡香香的木床,据说那种木床有利于安神,在太虚派,弟子都睡冰冷的石玉床,据说那种石玉床有利于静心。其实,这也算是修真者的一种悲哀吧,漫长的岁月和寿命,却没有半边享受的心思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