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发上坐起来,贺明浠扫了眼这个乱糟糟的家。
好像确实太乱了。
唯一干净的就是厨房那块儿,还是温礼帮她收拾的。
她是不是,确实有点太不讲究了?
间歇性的自省人格上线,贺明浠抓抓头,说:“太乱了,我也一起收拾吧。”
说完,她刚要动手,阿姨立刻阻止道:“不用不用,你玩吧,我要还让你帮忙,那阿姨的工资岂不是都白拿了?”
难得她良心发现,主动要求干活,就这么被硬生生打断了。
贺明浠抽抽嘴角,很快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什么精气神地说:“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累死我了,洗澡去了。”
贺明浠钻进了浴室,阿姨则是把贺明浠这段时间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给收拾好。
新买的鞋子一双双按照颜色和鞋跟高度摆放好。
除了这些新买的,一墙的鞋柜里还有很多自从买回来后就放在鞋柜里吃灰,甚至连鞋底的膜都没撕。
衣服也是如此,很多衣服就连吊牌都没拆。
别说这是私人的衣帽间,说是商店也不为过。
贺明浠买东西,最爽的是付钱的那几秒,付完钱后最爽的是拆包装的过程,拆完后,该享受到的她已经享受到了,东西对她来说就没用了。
这些年也为不少有钱人家工作过,即使已经见过了不少市面。
但阿姨还是觉得贺明浠这种程度的消费……有些太过了。
阿姨是贺明浠的堂哥面试签合同的,几个月前贺明浠从国外留学回来,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间房子里,平时除了她的那些朋友们来玩,还有她的堂哥偶尔过来看看数落两句,阿姨没见过贺明浠的其他家人,对她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
但肯定的是,一定非富即贵,才能支撑得起贺明浠这种程度的物质生活。
看着这一屋子昂贵的东西,阿姨不禁感叹现在很多有钱人家都不会养孩子,只知道给钱。
贺明浠就是典型的例子,出身优渥却只会花钱。一旦脱离了家庭,连独立都是个问题。
而这会儿的贺明浠想的却没有阿姨这么深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进口的大浴缸里,敷着面膜边看剧边泡澡,顺便烦恼一下该怎么跟不熟的老公解释重婚这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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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半天怎么解释,结果连个「在吗」都没发出去。
就这样一拖再拖,贺明浠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报道过后的几天,温礼都没再联系她,班级群里也都是一些填表之类的通知,贺明浠乐得自在,第二天就跟朋友出去嗨了。
又玩了一个通宵回家的贺明浠本打算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但事与愿违,第二天阿姨叫醒了她。
阿姨叫她的时候她还想再赖会儿床,用被子蒙住自己装没听见。
阿姨只好说家里来客人了。
贺明浠下意识以为是哪个朋友来了,她对朋友一向很随便,闭着眼说:
“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叫我的杀父仇人滚,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他动手。”
阿姨:“……”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你的杀父仇人,我是温礼的堂妹。”
是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没听过。
贺明浠瞬间睁开眼,坐起来朝房门口看去。
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站在她的卧室门口,见她醒来了,朝她举手说了声嗨。
贺明浠茫然地举起手,回了个嗨。
十几分钟后,贺明浠才搞清楚温礼的堂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打开和温礼的聊天框,沉默了好几天的温礼在今天早上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今天上午你有课,别迟到。
那会儿贺明浠正睡得昏天黑地。
有课?她怎么不知道?
贺明浠翻了下班级群,往上一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发在群里的是课表。
本来课表是可以从学校系统上下载的。
但为了防止有些同学忘记,所以班里的负责人又特意发在了群里。
当时她看都没看,只看到大家都在刷屏回复收到,于是她就跟着回复了个收到。
贺明浠问温桃:“是温礼叫你来的?”
温桃点头:“对啊,温礼哥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他上午有课,我上午没课,他就把你家的地址给我了,派我来看看。”
贺明浠皱眉:“他怎么肯定我在家?”
温桃额了声,想到自己早上接到温礼电话的时候,也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