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罗天赐对徐氏终于有好脸色。
自觉苦尽甘来的徐氏大为感动,觉得儿子还是有救的,她苦苦哀求他好好做人,将吃喝嫖赌的毛病都改了。
然而罗天赐是改不掉的,直到他被打断腿,不离不弃的嫡母给人洗衣服养活他、照顾他。
这时候,天已经变了,新生的国家如同初升的太阳,旧社会的陋习如果不改的话,百姓都能教你做人。
罗天赐终是改掉,不改他也没资本再挥霍,当混子在新国家是活不下去的,他老老实实地娶妻生子。
因为长年累月的操劳,徐氏的身体很早就垮了,但她心满意足。
罗天赐改好,还生下儿子,罗家终于有根,她这辈子没白活,对得起罗家的列祖列宗。
临死前,徐氏拉着罗天赐的手,“天赐,你几个姐姐的坟墓……”
罗天赐擦着泪:“娘,我会去扫,我一定去扫。”
徐氏却落下泪来,喃喃道:“信女愿魂飞魄散,祈求几个女儿投个好胎,再也不要……”
再也不要遇见她这样的娘了。
徐氏知道,自己就是这么爱丈夫,爱到不惜牺牲自己女儿,只为他的骨血能传下去,爱到能牺牲自己。
直到临死前,她终于恍然,如果有下辈子,她再遇见家明,她还是会牺牲一切只为他欢心。
所以,像她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有下辈子。
罗天赐在新社会是真的改好了,因为他亲眼目睹过,曾经与他吃喝嫖赌的人都死得很惨。
后半辈子,他老老实实地做人,过得不好不坏。
他的孙子长大后,听他说起旧社会的事,十分有感触,写下一本书,还将之拍成电视,名为《为母之道》,歌颂徐氏的伟大。
电视的收视率是上来了,但喷者如潮。
大家都说罗家几姐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投胎做罗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下场,这故事里所有的男人都面目可憎,都是人渣。
系统飘在一旁,感慨道:“所以这个任务没几个任务者愿意接,尤其是那些女任务者都骂咧咧的,生怕自己刚接了任务,就忍不住大开杀戒。”
说着,系统怜爱自家的宿主一秒。
“确实是太憋屈了。”江河猫忍不住磨爪子,男的渣、女的贱,它的爪子好痒。
系统见三花猫亮起爪子,赶紧道:“宿主,你就忍忍吧!其实积分还是挺多的,我刚翻了后台,徐氏的请求被主神空间收下来,两个任务合成一个,不亏不亏!”
江河猫终于没那么生气,徐氏愿意魂飞魄散,付出代价肯定不小。
老实说,他真受不了这种头脑进水的圣母。
要说坏嘛,又没坏到让人一刀砍了;要说不坏嘛,几个女儿都被她害得没一个好下场,真不知怎么评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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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时,怡红院一般不接客。
然而今天,一个穿着警服、满脸痘印的矮个子男人带着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闯进怡红院,点名要花魁牡丹接待。
老鸨定睛一看,知道这些当官的惹不起,忙不迭地招呼。
不过让牡丹陪酒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被罗家的二爷包了,听说只等她怀上孩子,就被接进府里呢。
老鸨也是有成算的,牡丹已经二十出头,再过几年就不鲜嫩了,趁现在卖个好价钱。当然买一送一是不可能的,算上牡丹肚子里的孩子,罗家得给双份卖身钱!
“哎哟,大爷,稀客啊,头一回来怡红院吧,不知大爷贵姓?”老鸨对着明显是领头的愣头青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
痘印男挺了挺胸口,努力让他身上的制服更加闪亮。
“方得权,衙门……哦,警局接到密报,说你们窝藏犯人!”
“天啊,竟然有犯人?”老鸨夸张地张大嘴巴,心里却不当回事。
当她刚才没听这痘印男说要花魁伺候吗?肯定是借口!而且还是白嫖的借口。
“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楼里的姑娘可都是柔弱女子,大爷可要保护我们啊。”
刚披上官皮的方得权不想和这满脸皱纹的老鸨瞎叨叨,他只想去看花魁。
为何不是晚上来?当然是他好不容易当官有权了,就想来耍耍威风,同时也借这官威来白嫖,不用钱的事,谁都喜欢。
他也想看看,这榴花镇的首富罗家二爷包养的女人究竟有多美。
老鸨很上道地高喊道:“芍药,玫瑰,桃花,下来见贵客。”她吆喝着,“给贵客说说在咱们楼里过夜的客人都有哪些人,小心其中藏着犯人。”
几个姑娘婷婷袅袅地走下来。
芍药娇艳,玫瑰妩媚,桃花清纯,都是榴花镇难得的美人。
方得权因为满脸痘印之故,素来不得美人青睐,也就当上官儿后,隔壁的胖扭才羞答答的扭着水桶腰叫他“得权哥”。
这会儿,一下子见到三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魂都快没了。
幸好他还有点理智,知道花魁肯定会更美,他今天一定要见到花魁牡丹。
老鸨暗骂方得权的难缠,刚披上官皮的瓜娃子,要不是她不想什么事都烦到上头罩着怡红院的,这样的生瓜娃子,老娘早踹出去。
“方大爷,你们局长好些天没来了,忙活什么啊?”老鸨隐晦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