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为民见只有毛若兰一个人下来，并未看到棠溪，诶了一声，“溪溪还没醒来吗？”

    “嗯，”毛若兰点头，“这孩子啊，平时肯定是累坏了。”

    棠为民也跟着点头，“是啊，溪溪她要强，不会跟我们说的。”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当父母的没用？”孩子有出息，毛若兰自然是高兴的，可同时也感到深深的自卑。

    越是深想下去，毛若兰越是觉得自己不配当棠溪的母亲。

    棠为民闻言后，霎时就愣住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的沉默后，毛若兰再次开口打破沉默，“让溪溪再睡一会儿，我们再回去。”

    “嗯，都听你的。”棠为民看了看店面的大厅，忍不住感慨道，“要不是有溪溪，我们家现在恐怕还在那小木屋里为一日三餐而犯愁。”

    毛若兰也看了看周围，点头附和，“是啊，我们家溪溪真的很聪明，也很厉害。”

    “行了行了，想那么多也是无用的。”棠为民诶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我到院子里面看一看。”

    “去吧，去吧。”毛若兰也跟着起来，“我也去厨房看一看，还有什么要做的。”

    迈步之前，毛若兰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天色，“也不知道小辉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怎么会？”棠为民回头看一眼她，“家里有那么多的狗，我估计也就只有外面的人怕他。”

    毛若兰沉默了，但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些狗子要送过去了。”

    “再这么养下去，我担心街坊邻居会有意见的。”

    十多条狗，不论大小，一叫起来，全部都叫，那声音整个十里巷都能听到。

    毛若兰已经好几天都被吵醒了。

    棠为民也是，“今晚跟溪溪说一说。”

    “嗯。”可毛若兰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棠为民也不再说什么了。

    ——

    半个小时后，棠溪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瞬时就被吓醒了，睁开眼看到熟悉又有一点陌生的环境。

    棠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在店面里，而这里是小辉的房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

    棠溪凝神听了一会儿，是隔壁房间响起的。

    眯了眯眼后，棠溪掀了被子起来，整理好衣裳后，开门出去，再到隔壁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啊？”田招娣听到敲门声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棠溪在隔壁房间休息，霎时就过来开门。

    一看果然是棠溪，田招娣面上露出不好意思，“是溪溪啊，抱歉啊，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事。”棠溪的目光越过了田招娣落在了她身后的床铺上，见上面有一个行李袋，旁边正放着衣服。

    “打算回去？”

    “没，等年三十那天再回去。”田招娣也不可能留在店面里过年的，跟家里的关系再不好，也还是要回家的。

    田招娣是什么样的情况，棠溪了解一点，可田招娣才是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棠溪是没有身份站在她面前说什么的。

    “吃过饭了没？”棠溪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系统右下角的时间，晚上七点多了。

    “吃过了，”田招娣回答，“棠叔和兰姨打算回去再吃，我已经吃过了。”

    棠记是包吃包住的，打烊之后，田招娣帮忙收拾好店面，毛若兰就让她自个儿做菜，不用等。

    棠溪点点头，“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

    “嗯，”田招娣到门口目送棠溪下楼，等听不见脚步声了，这才转身回房间的。

    只是，她看着床铺上的衣物，想到年三十这一天还是要回去，田招娣并不是很高兴。

    “真希望可以早一点离开那个家啊。”田招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认命地收拾起来。

    另外，棠溪下楼后，见大厅是一片昏暗的，只有院子门口的那一扇门是透入一丝丝的光亮。

    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棠溪是凭借着记忆到院子里来的，放眼看过去，棠为民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收拾着杂物。

    再看过去，厨房的灯是亮着的，窗户上有着模糊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毛若兰的影子。

    “爸妈，”棠溪喊了一声，“可以回去了吗？”

    “诶，”棠为民应了一声，立刻就把手里头的活儿给停下来，“可以了可以了。”

    “跟你/妈说一声，立刻就可以回家了。”棠为民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接着又问，“溪溪，身体怎么样了？”

    作为父亲，棠为民不知道要怎么去关心女儿的身体，但是不问清楚，他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