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双双离去,檐下只剩下了她与少年两人。
雨依旧在下,落到庭中的门海中泛起阵阵涟漪,风过,竹叶莎莎响动,带来微寒。
虞千绫蜷了蜷手,想回到室内,可是这时肩上忽然落下了一件大氅,上面还沾染着温热的余温。
转头而去,少年的声音传来,“雨水寒凉,初春易感,你穿得单薄,衣服还是披上吧。”
他自然地走上前立在她身边,大掌牵起了她微凉的手,转到飘雨的外侧,替她挡住了不断飘进来的雨丝。
“可要回房休息?”他垂眸问她。
本身就没有什么困意,更何况还有一个他在身边,虞千绫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会儿又精神了,睡不着了。”
“嗯。”他沉沉的声音传来,余下也是沉默。
屋内淌着水,屋外下着雨,她看着自己白色的毛领,忽然想到了昨天带回来的那只兔子。
白色的兔子一身雪色的皮毛,肥肥胖胖的,昨日叫侍女抱走养在屋后临时搭建的竹棚中,那里地势低洼,是雨水汇集之处。
本以为这几天会是好天气,没想到昨夜忽然一场春雨,今日又下了一场骤雨......
虞千绫猛然间睁大眼眸向着少年转去,“你送我兔子,可能......”已经变成落汤兔了。
起云筑里有厨艺精湛的侍女,也有勤劳贴心梳妆技术一流的侍女,但是就是没有会搭竹棚的侍女。
虞千绫撑着伞赶到屋后时,那一只白兔子正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缩在没有漏水的角落静静注视着她。
雨水打湿了它身上的毛发,长长的白毛粘在一起,灰扑扑的,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棚顶已经有人暗暗加固过,但是骤雨来得太过猛烈,损毁了它的窝。
把伞柄交给少年,她俯身将地上的兔子抱起,两双水盈的眼睛向身边之人投去,虞千绫默默挤到他的身边,“麻烦景渊哥哥帮我撑个伞吧。”
......
屋中的水渍已被处理干净,损坏的屏风和澡桶也换上了新的,屋中点上了炭盆,两人一兔一起待在房间中取暖。
她与少年相邻坐着,洗干净的白兔懒洋洋趴在他们中间晒毛。
将身上微湿的氅衣换下,衣摆在外面的时候拖在了地上染上了些泥尘,虞千绫指了一指,“改天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少年微微抬眼而后点了点头,摸了摸兔子的耳朵,他闲谈般的向她问起,“头还疼吗?”
“啊?”她反应了片刻后闪了闪眼睛,“......不疼,昨晚......只是稍稍有点醉酒罢了。”
他挑眉轻笑了一声,不对此言论做出评价,“那休息得如何?”他又换了个话题。
自然地拿起钳子翻动炭盆里的炭火,虞千绫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身上充满了压力。眼神不自觉地向不远处的大床上飘去,她现在才注意到不知何人给她换上了一套红色的床被。
他幽深的目光也随之跟来,虞千绫在注意到时顿时收回了眼神,身体被炭火熏得发热,同时她的脸上也染上了微红,“嗯......其实我,对昨晚的事情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不记得为何会和他睡在一起,也不记得最后和他做没做......
手指不自觉在袖下扣动着,她垂着眼眸,此时竟有些不敢看他,“景渊哥哥,我们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话音落下,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对岸的视线热度更高,他沉默地看着她,半晌过后又听他开口问道:“绫儿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迫人的气息,贺兰景渊伸出手缓缓将她颊边掉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手指离开时又有意无意捏了捏她的耳垂。
耳旁痒意袭来,虞千绫下意识偏了偏头,可却被一只大手扶住了下巴,“你在怕什么?”
他说着话离她身体更近,手臂被禁锢在他的手中,他的视线牢牢锁紧着她,虞千绫颤了颤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发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他侵略性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手指慢慢下滑,微微挑开了她合拢的衣领,纤细洁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与之一同暴露的还有上面璀璨绽放的梅花。
那是她刻意遮挡起来的痕迹。
带着微茧的手指缓缓摩挲过颈间的吻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珍惜易碎的工艺品,虞千绫猛然吸气截住了他的手,再也假装不了之前的平静,“你做什么?!”
怒颜厉声,她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想要挣开对方的禁锢。
一番拉扯角逐,奈何体力落败,她被一把扯入了贺兰景渊的怀中。
臀下是他曲起的双腿,身后是他灼热的呼吸,颈上再度被覆上湿热,轻柔的吻陆续上移,直到亲得她耳朵通红,“吻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的口吻让人猜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其他,虞千绫心头惴惴,心中猜测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