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牧苏洋初中就开始演戏,算是半个童星出身,早就学会了管理自己的表情和语言,对外他就是个阳光小王子,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明白他只要张开嘴,想让他闭嘴是一件多难的事儿。
牧苏洋叽叽歪歪了一个多小时,把手机都要打没电了,忽悠白悠果搬家未果,只能托人把自己给白悠果带的礼物送去了长盈。因为来的人是个新助理,长盈也没认出来这其实是当红辣子鸡的助理,十分顺利的把人送了进来。
“白先生,这就是苏苏给您带的礼物。他说您如果有什么心事别憋在心里,他的电话随时能接通。还说您如果在这边住的不习惯,一定要去他那边住。对了,苏苏过几天会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白天或许没有办法接电话,但是只要您打电话过去,他有时间一定会回过来的。
牧苏洋送来的是一大箱子的零食,还有纪念品和几件T恤。现在正值夏日,这几件T恤质量相当不错,似乎也是个名牌。原谅白悠果身体里的老灵魂对名牌什么的实在看不懂,他柜子里大多都是自己从超市买的衣服,或者母亲偶尔寄过来的衣服,要么就是制服。对他来说地摊上十块钱一件的T恤和那些专卖店几百块的T恤穿在身上都是一个样,他可没有当冤大头的习惯。
当然,也有一个理由可能是因为穷。
徐柏青的灵堂十分简单,来的都是常年在一起的同事。周莫寒站在遗体旁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好端端的大小伙子红肿着眼睛,作为他唯一的一个衣钵弟子给来献花的同事领导鞠躬。
白悠果把白菊花放在自己的遗体上,他的身上盖着国旗,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迹——应该是被修补好了,上面涂着厚厚的脂粉一样的东西。
没想到临死还能化个妆。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个自由的画家,而且特别喜欢鲜艳的衣服。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张扬的漂亮,走在流行最尖端的那种成功女性。可是这一次,母亲是坐着轮椅出现的。她变得十分瘦弱,虽然头发乌黑,但是并没有一点儿亮泽。虽然化了一点儿淡妆,但是仍旧掩盖不住脸上的苍老与疲惫。
一名年轻的姑娘推着轮椅走到徐柏青的遗体面前,母亲颤抖着手轻轻碰触自己儿子的脸颊,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最终变成了无声的痛哭。
白悠果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母亲结果纸巾,声音沙哑的对他道了声谢。他这才发现母亲在炎热的六月份竟然穿了一身密不透风的风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而且手指苍白,上面血管根根绽露,有几处针眼清晰可见。
从灵堂出来的时候,白悠果趁着那名姑娘要去开车,连忙过去道:“你好,我能问一下,徐警官的母亲是生的什么病吗?”
姑娘叹了口气道:“是癌症,已经末期了。其实方小姐撑了这么多年真的很不容易,当初在治疗的时候听到徐先生去世的消息就差点儿没撑过去,如今……方小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她资助了那么多困难的人,为什么自己的命却这么苦呢……”
白悠果有些惊呆了,他完全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原因。当初他责怪母亲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没有回来看,却没想到母亲在那个时候竟然已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