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拍摄像素一般,但是镜头里那个穿过游廊带着白色面纱一身粉红如同氤氲烟云的身姿渐行渐近,脚尖一点跃上高台,裙角卷出迤逦的色彩。他双手持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蛇一样的腰肢拧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明明是个男人,却能演出女人般水一样柔美的感觉,让台下的群演都惊的忘记叫好了。
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又哼哼的笑出声来,“抓住你,可真不容易啊……”
肖想了十年,都因为内心那点儿自卑和羞涩不敢出手,谁知道老天一眨眼就给他玩了个大的,差点儿没真的把他逼成个变态。幸好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转眼这人换了个模子直接闯到他的地盘,好像一只戒备又警惕的小狼崽子,被他硬塞了一嘴诱饵。
唐泓泽觉得自己有点儿分裂,他曾经把徐柏青之前和现在的照片摆在一起看了许久,到没看出来自己真正馋的是谁的身子,最终确定自己仍旧是个真爱至上的人——他更喜欢皮囊里的那个灵魂。
以前的他或许还会担心自己一颗真心献上,徐柏青会用各种理由拒绝,譬如说什么年纪不符性别不合社会阶层不一样等等。可是现在的徐柏青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底气,因为他脱离了原本的圈子进入了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那就跟撞进自己怀里没有什么两样了。
因为距离过远,白悠果没感受到唐先生变态的气息。他室内的戏已经全部拍完了,正在琢磨室外的戏要怎么拍。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侠梦,白悠果也不除外。他从小就喜欢看那些飞来飞去的大侠从天而降除暴安良的戏码,虽然他现在演的不是什么大侠,可是也有飞檐走壁的镜头。
这段时间虽然他时时感受到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但是道具却从来没出过事。丁丁对他看的也很严,盒饭是丁丁亲手领的,除了丁丁给开的水别人的一律不准喝,所有的刀剑型道具接到手之后丁丁都会第一时间查看。
“不防不行。”丁丁托着腮帮子,看白悠果拉二胡,“你不知道有的人有多坏,什么往水里放泻药的,吐口水的,往奶茶里丢土坷垃的。其实道具反而不太好做什么手脚,咱们用的道具刀剑都很轻,但是真的有杀伤力的都比较沉,上手就能察觉。可是就算这样也要提防,我见过有人往剑柄上涂胶水的,一抓一手,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古代戏其实都好说,你没见过现代戏在车上动手脚的,还差点儿闹出人命来。”
白悠果放下他的二胡,以前拉二胡是闲的没事陶冶一下情操,拉的也就那么回事。如今却被当成一项重要的任务,几天下来手指尖都摸出茧子来了。
“吊威亚也会出事吧?我忘了是哪个剧组了,威亚断了结果导致伤了人。”白悠果想着自己之前处理过的案子,但是这种案子少,而且算不上什么重大案件,他只有年轻的时候碰触过,后来就很少遇到了。
丁丁笑道:“那可就太少了,威亚钢丝虽然细,但是想要动手却很容易被看出来。现在道具都会检查的,真出了事,整个道具组都脱不开关系。这可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这是要命呢,哪里就有这么深的仇恨了?”
白悠果深以为然,对方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死,其实有太多地方可以下手了,没有必要在那么明显的道具上动手脚。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反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