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小城市虽然也是城市,可是和繁华的大都市相差太多了。
这样的小城市很容易出现那种因为教育制度赶不上以及不少父母忙着工作疏于照顾孩子而产生的“半留守儿童”。这些孩子大多跟着老人或者亲戚长大,虽然是城市户口,可是又因为家里穷和虚荣心,走上另一条路。
佟如峰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可是因为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意外出现,父母工作忙,哥哥又去了大城市上大学,他跟着奶奶长大,一年到头看不到自己亲爹妈几次。佟如峰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喊了,因为他身边的人都喊他黄毛。
黄毛个头高却很瘦,上着一个塞满了问题儿童的技术学校,都到毕业了发下来的课本还跟新的一样,每天背着个破书包跟着老大们到处流窜当马仔,跟周围小学实行“借钱”活动。他一边对着社会上的“大哥”跑腿儿,一边对自己的“平辈”兄弟与新收的小弟们吹牛,甚至还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这个城镇里最牛逼的存在。
黄毛兜里揣着五块钱的便宜烟,特别社会的给兄弟们散烟,然后靠在墙上摆着一个自以为十分酷炫的姿势和女仔调情。他整个人夸张又搞笑,自卑却油滑。他尊敬老师,但是却不上课。会帮着残疾人过马路,但是也会跟小学生伸手要零花钱,并且绝对不会还。
他回到家帮奶奶做饭,听老太太唠叨,用老旧的双缸洗衣机洗衣服,然后专心的用磨刀石磨自己的裤子,想要磨出个漂亮的破洞。
这样的一个人,邻居都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吃上免费牢饭,可是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黄毛能穿上绿色的军装,剃掉了乱糟糟的头发当兵去了。
“看他那样子,到时候别会当个逃兵。”邻居们对这个孩子又气又恨,心里却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怜悯。毕竟他是会帮忙邻居抗大白菜和煤气罐的孩子,但是同时也会跟人打架,抽烟,彻夜不归的泡在网吧。
郭导看着白悠果的表演啧啧称叹,觉得他把黄毛这个孩子演的活了过来。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甚至他还自己设计出了一些有趣的小剧情,把整个人塑造的有血有肉。
譬如他因为怕疼不敢打耳洞,所以就买了耳夹,结果耳垂被夹重了,晚上呲牙咧嘴的对着镜子给耳垂上药消肿,第二天仍旧会带上耳夹,上面的黑色塑料钻闪闪发光。他还想纹身,原本都趴在那边了却也因为看到针头吓得啊啊大叫,最终也没有能纹个什么。
这些都是白悠果通过人物小传自己增加的,然后开会的时候跟导演编剧商量着填进去的剧情,虽然也不过只是几个镜头,却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