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盼,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只要你一伸手,就能拥抱到我。」
太过温柔的话语,像是神圣的灵药,温和地抚平了她的恐慌与不安。
「那时候的我会那么疯狂,是因为……」
她说出口了。咀嚼每个舌尖上的文字,那些困扰着她的心魔,找到了宣洩的出口,说着说着,她流下了泪。
从父母的离异到母亲的背叛,再到后来与廷恩哥的前妻的种种,那一把把触碰到内心软肋的利刃,都让她感到害怕,找不到出口的压力在心底日渐积累,直到彻底崩溃。
程天的出现,撑住了她的心,却拉不动她的身躯,无法带她逃出牢笼。
她常常感觉到,程天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不知名的人,甚至可能不是谁,就是他自己。
她迷路了好久,以为自己找到了方向,又在几步之后迷失。
带领她往前的那道光,日渐微弱。
「郑宇翔,亲情是我的软肋,是我的心魔。」林雨盼掀开衣服的一角,露出腰间的刺青。「画里那朵未填色的花,叫山荷叶,是一朵花瓣碰到水就会变透明的植物。」
会选用类似彩绘玻璃的样子呈现,是因为在教堂中的那些色彩,代表的都是一种神圣的故事,而那被荆棘困住的小女孩,是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终于突破的困境,唯有那朵花,保留了一分软弱。
郑宇翔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刺青,惹的林雨盼一震轻颤。
「这朵花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它的花语,就是『亲情』。」她垂下眼眸。「如果你认识真正的我后,想转身离开,我不会阻止。」
如同动物露出自己的腹部,林雨盼将最脆弱的地方袒露在郑宇翔面前,这是她给的信任,真正的敞开心扉。
她把能轻易伤害到自己的利刃,递到他的手上。
郑宇翔将她拉到身边,用力亲了下她的嘴,一脸不悦。「林雨盼,你太小看我对你的爱了。」
她被逗笑了。
「嗯,你说的对,真是对不起。」
是啊,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是郑宇翔啊,是最喜欢她的郑宇翔。
说好不逃避的,她又退缩了。
他看着她的笑顏,不经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美。」
空教室里,面对面相望的少年少女,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光、看见了雨、看见了迷惘与徬徨,然后他们看见了自己。
只有自己。
他眼中的少女面容清冷,眼神却柔和。
她眼中的少年表情严肃,眼神却痴迷。
和这个人在一起,彷彿走入神秘的空间,在那里的时间是停止的,唯有越来越漆黑的天空在报时。
林雨盼看尽他眼中的慾望,抚上他的脸庞。
「郑宇翔,你现在的眼神,让我想到法国男人。」
「什么意思?」
「太过直白,又非常赤裸。」
我知道的,你想要我,如同我想要你。
「郑宇翔,我帮你跟廷恩哥请好假了。」她的头歪向一边,笑得灿烂。「你最近的时间,都归我。」
他莞尔。「你用什么理由?」
「热恋期。」她退去衣物,朝他伸出手。「郑宇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肩,一路往下滑过每寸不太平整的肌肤,像在描绘轮廓,关于他的一切,她要让身体自然记住,再不让那个背对着光的身影糊掉。
郑宇翔,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死亡,多害怕死后再也无法见到你。
他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来回抚摸,任由她帮自己退去累赘,坦诚相见的两人触碰彼此毫无防备的身躯,相拥的唇舌都在倾诉着思慕与爱恋。
他的手在那朵刺青上摩娑了好久,彷彿在抚平她的伤痛。
林雨盼,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这一刻,在梦里反覆复习与你相处的点滴,就是害怕忘了你。
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
「雨盼,我真的好爱你啊。」
「我也爱你。」
郑宇翔,我爱你。
那夜似乎特别漫长,缠绵中的两人却还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直到身心都彻底满足前,请求黎明不要到来。